時添瞥了眼身旁的季源霖,發現他似乎陷入某種無法控制的情緒之中,還沒有完全回過神。
螢幕上又跳出一個新的來電,他拿著手機靜了片刻,還是劃開螢幕,接通了。
周圍的海浪聲太大,時添擔心對面聽不到自己的聲音,稍稍將音調揚高了一些:“喂?”
“……”
聽見他的聲音,號碼的主人反而忽然間沒了音。
電話另一端。
那道再熟悉不過的人聲從手機裡傳來,在寬敞的總裁辦公室內迴盪,夾雜著風聲與海浪,破碎而又有些斷續。
周斯復神情一僵,當即把手機遞給面前的秘書,示意他說。
秘書:“???”
不是……他能說啥?
他只是看著老闆滿臉不耐卻又一個又一個電話撥過去,因為對方一直不接而眉頭緊鎖,但真的不清楚老闆想要和時先生講什麼啊??
在周斯復懾人的目光下,秘書咽咽口水,還是用手接過了手機:“……請,請問是時總嗎?”
對方頓了一瞬,接著禮貌道:“嗯,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達諾菲danofi的總裁辦秘書,您可以叫我an。”
秘書小心翼翼地開了口,一邊說話一邊端詳著老闆的眼色。
見老闆似乎沒什麼大的反應,他靈機一動,繼續鼓足勇氣說了下去:“是這樣的時總,我們公司的融資部門有興趣瞭解貴司的一些led燈珠投資戰略,看看以後有沒有合作的機會。但融資部的同事給您那邊打了幾個電話,發現貴司的cfo、融資渠道總監和法務主管都恰好聯絡不上,所以想問下是怎麼回事。”
看到老闆冷冷瞪了自己一眼,秘書頓時有些欲哭無淚。
除了這樣說,他也沒什麼別的辦法。封禹一家照明公司,和他們達諾菲這種車企能扯上什麼關係啊?!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聲“稍等”,很快,聽筒裡的噪音小了很多,時先生似乎去找了個更安靜的地方。
“不好意思an,”他聽到對方說,“我們公司這兩天組織員工出國旅遊,這幾名管理層都跟著一起來了,沒能及時處理工作,非常抱歉。至於聯絡不上的情況,我稍後跟進完給你答覆。”
這是一段非常標準的職場溝通話術,彬彬有禮,從容大方。
秘書張了張口,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發現老闆已經在一張草稿紙上刷刷快速寫了兩行字,推到了自己面前。
照著草稿紙上給出的要點,他清清嗓子笑著說:“這樣啊……那就謝謝時總了。我們還覺得有點奇怪,怎麼恰好公司財務方面的負責人不在,其他部門打了電話都能正常接通,您這樣說我放心了。”
聽到他的話,電話裡的人沉默了幾秒,接著緩緩出聲:“我知道了,感謝提醒。”
隨後,電話那頭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似乎是在問他和誰打電話,大機率應該是時先生的丈夫季先生。
他沒聽清楚時先生和丈夫說了句什麼,正準備在老闆的眼神示意下繼續,突然聽到時先生在電話裡不疾不徐地問:“an,什麼話都要你轉告,你家老闆是自己沒嘴嗎?”
時先生話音剛落,他看到老闆的臉倏地黑了下來。
下一秒,老闆從他手裡奪走了電話。
“掛了。”
對電話裡的時添說完這兩個字,周斯複果斷而又迅速按下了結束通話鍵。
秘書從沒見過自家老闆的神態表情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這麼豐富過,卻不敢再提起剛才時先生那句明顯的嘲諷。
馬爾地夫和國內有三個小時時差,那邊還在是黎明初曉,這裡已經是日頭高照。為桌前的老闆蓄滿咖啡,他問:“周總,接下來該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