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們是葬在塔林裡的,殷姜跟著他,走過了無數的小塔,那灰色的石質,已經經受過風吹雨打,看上去有一種格外的滄桑感覺。
枯心禪師最終停在了一座看上去很普通的塔前,上面沒有鐫刻任何的字跡,沒有名字,只有那塔頂放著舍利。
每一座塔,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僧人。
這塔林無窮無盡,一眼望去竟然沒有頭。
小自在天本是佛修多,修士壽命堪稱無窮盡,又哪裡來的這麼多的塔林?
這原本是一個值得懷疑的地方,可是殷姜卻似乎沒有任何的疑惑,她看著這塔,便伸出自己的手掌去,卻忽然落了淚……
天際早就沒了光,黑暗裡,只有忽然壓抑不住的哭聲……隱隱約約,在這三重天之中,便彌散在了霧氣裡。
禪門寺下,唐時還在打坐修煉,這一次突破之後忽然出現這麼大的受傷的情況,境界有些不穩,他盤坐許久,將身體之中略有些紊亂的靈力歸攏了,之後便將自己的靈石拿出來,擺了一個陣法,吸收了許久的靈力。
這一打坐,便是整整的七天。
第七天的晨鐘響起的時候,唐時終於睜開了眼,在那一剎那,目中爆出一團金光來,眼底有一枚紫金色奇怪篆字印閃過,之後便隨著他重新閉上眼,十字手收式便將所有的翻湧的靈氣壓下來,再重新睜開眼的時候眼底已經沒有了方才那種鋒芒畢露的感覺,迴歸到一片普通之中。
他神清氣爽,便站起來,狠狠地伸了一個懶腰。
推開門,唐時呼吸了外面新鮮的口氣,初升的太陽照在他身上,便覺得暖洋洋的。
兩名小和尚舉著掃帚在院子裡掃地,一邊掃一遍說話。
“我說了那些妖怪是不會聽我們的啊!”
“你沒說,狡辯!”
“出家人不打誑語,我怎麼會狡辯?”
“就是狡辯?”
“好小子,你要較量是不是?”
“打就打,誰怕誰?!”
還沒等唐時開口問什麼話,這倆小和尚便舉著掃帚你來我往地打起來,繞著院子跑了快一圈了,才看到唐時已經推開門站在這邊了,頓時一驚,兩個人同時撤手,將手背到身後去,看向唐時,有些尷尬地笑道:“唐師兄閉關好了嗎?”
唐時只覺得這兩個小和尚有趣,也沒介意,只是點了點頭,問道:“我如今想要離去,不知道可不可以直接離去?”
“您如果有事,去問圓映師兄便好,對了圓映師兄說你醒了就讓我們去告訴他來著……”一名小河上立刻拍了拍自己的頭,丟下掃帚就跑了。
唐時沒打擾另外一名小和尚掃地的工作,只是走到了院子外面去,於是看到了那了熱鬧的場景。
下面的寺廟,更多地負責凡俗的事情,有來上香的香客在大殿之中上香,甚至跟一些知客僧們交談,每一名僧人臉上都帶著那種很溫和的微笑。
這種熟悉的凡俗氣息,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
唐時便一個人走在這眾多的普通人當中,他一伸手,便能殺掉這裡所有人——在大多數的修士眼中,凡人只如螻蟻。
那兩名小和尚所說的圓映師兄很快便來找到了唐時,看到他只不過是一眼的功夫,因為這個時候的唐時有一種很出挑的氣質,在僧人和香客之中,顯得格外獨特。
多日之前還籠罩在血腥的小自在天,現在已經恢復了最平常的那種狀態,在一片寧靜當中。
唐時不知道二重天是個什麼模樣,不過想必已經修繕得差不多了。
他看到那圓映,習慣性地便雙手合十打個稽首,只是做出來,才驚覺自己已經不是時度小和尚了。
他抬手一摸自己的鼻子,便道:“這位便是圓映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