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的第幾個飛昇期了。
不過,這是最後一個飛昇期了。
重頭再來,重新修煉,也是有次數限制的,人的靈魂太過脆弱;能夠承受重修的次數,當真不多。
遠遠地;迴轉頭,站在礁石上,看著西海之西,半輪月所在的位置。跨過這半輪月,便是東海和罪淵了。
一道模糊的影子從他背後冒出來,只飄飄蕩蕩在他身後,穿著華麗的白袍,九條狐尾在身後閃了一下,又消失了。
“便是今日了嗎?”
“便是今日。”北老嘆了一口氣,又道,“這時候雖是晚上,你也不該出來。”
白日出來,神魂俱滅,即便是夜晚,這人世之事,也不該藍姬來感受。
藍姬幽幽道:“我已經是一縷殘魂,若非易清以鬼道之術聚我神念,此刻早已經消失在天地間。我之所以還存在,無非是想看看著一局,到底如何終結。”
苦心害了她的命,又怕她藍姬破局,她倒是看看,這一局下到最後是誰贏。
北老揹著手,等待著天明,越過這裡,便是小自在天,若是沒有那沉沉的海霧,興許不僅能瞧見小自在天的影子,還能看到天隼浮島的影子。“原本枯葉當年告訴我的,我都不曾相信,直到殷姜對你出手,我才算是明白。”
那一日藍姬從妖修浮閣之中,使用大挪移之術,一瞬間便到了西海之上,可是剛剛出現就被人抹殺,以至於北老只是感覺她出現了這麼一瞬間。
北老修行這麼多年,早已經是超越冬閒的存在,自然知道那種情況絕對不正常。
在藍姬出事的瞬間,他便趕到原地去檢視了,後來悄悄找了西海那名叫做易清的鬼修,這才聚集了藍姬留在世上的一絲殘魂,勉強保住,雖不能復原,但至少能以這樣的形態存在——即便,不知道什麼事時候就會消散。
北老並沒有對外說這件事,只是保密,在浮閣確認藍姬的隕落之時,也不曾透露半分。
藍姬回想起當日的情形,還有自己所見,只道:“若非是死過這一次,你告訴我,我也是不信的。何必還叫她殷姜,分明是九回了。”
一開始就是假的。
藍姬比誰都清楚。
這一個局,縱貫萬千年,此刻還在旋轉,只是不知道被攪入局中之人又有多少。
“這裡不過是小三千其中一個星辰,外面的世界卻還廣闊,我們無法窺知以外的世界——可是,真正當這一天即將到來,我倒是有些害怕了。”
北藏絮絮地說著,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他能不能活到星橋開的時候,還難說呢。
他的話,藍姬也明白。
星橋消失了幾千年,太久沒有修士飛昇過了,也根本不知道樞隱星外是個怎樣的世界,他們極盡自己想象之能事,也不過能隱約窺知一二。
域外天地,如何廣闊?興許是星漢燦爛。
藍姬道:“說到底,還是我當年誤會了枯葉。只是已經遲了……折難盒,到底是誰的錯,已經分不清了。”
“折難盒折難,枯葉若沒對殷姜動心,也不會為她折難了。”北藏搖搖頭,又想起當年那些往事了。
“……折難盒,又不僅僅只能用來折難……”
說了這半句,藍姬卻沒有說話了,興許是故人的事,也大願意多提,只隨著北藏一起,往前面望,嘆一句:“是非這僧人,身雖是人,心卻已成佛了。”
一切,便在今日,天明日出,
海霧沉沉,斜月漸低,越過這樞隱星半輪月,便能隔著沉重的海上霧氣,看見那模糊的影子。
一座,是天隼浮島,一座是小自在天。
這應當是唐時第三次來。
他又站在下面無數的臺階上了,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