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饅頭包十來個上路,一邊趕路一邊咬一口那可真正是美味啊。想當初我被人迷暈劫走,途中這叫一個餓啊,那奸人可其奸,只顧著自己咬饅頭,壓根就不顧我死活,被迷暈的人難道就不能吃東西啊……
我想著想著,原本還算喜形於色的小臉,這會兒卻完全跨下來了。
當初把我從宮裡運出來的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冒險做這事兒。
如果說想要害我,犯不著這麼煞費苦功,宮裡年年死的人多了去了,還不如在我昏迷的時候給我幾刀子,直接把我扔進井裡好得多。
原以為對方是想借芳華之手除去我,而芳華這個人並沒有因我與皇上的舊事而故意刁難我,反倒待我也很上心。他人品德行都是一級棒,脾氣性子更是好到沒話說,壓根就看不出有害我的意思,不但折騰不了我,這幾日反倒是被我欺負著。我瞅他既然沒有害我的意思也就沒打算匆忙離去。況且他又與我說沒有下山的路,我這麼冒冒失夫一頓亂走還不如安安靜靜的等著皇上來救我,可現在看來事情卻沒那麼簡單了。
從這突然冒出來的一條路就不難看出……芳華這個傢伙在說謊。
宮裡有奸人想方設法把我從皇宮弄到芳華的宅門處。而他又千方百計騙我,不讓我回宮。難不成芳華與奸人是一夥的?可……又不太像,他怎麼看也不像是這種人啊。
哎呀,好煩啊。我搔了搔頭,小蹙眉頭,神情莊重,目前最要緊的就是……
出去。
我把包袱打了個結,夾下腋窩下,把門推開了。
胡思亂想也猜不到什麼。
……還不如回宮探個究竟。
我重新鑽進那片竹林,像個無頭蒼蠅一般橫衝直撞,瞎溜達了一遭後卻有些糊塗了……這路該怎麼走……剛匆忙胡亂轉悠也忘了做記號了。
是這……
或者又是那條……
“哎喲,隨便走走,”我把包袱往肩上一甩,一臉壯志凌雲與視死如歸的小氣魄,“車到山前必有路。”
我撥來那惱人的樹林,俯身望前一探,眼前一片開闊了起來……
開闊是開闊了。
— —||只可惜……多了一個人……
一簇簇雪白的梨花開得絢爛。梨樹旁立著一個木案,一個人徑自站著捻著筆,俯身似乎在作畫,一席玄衣映得臉格外溫潤如玉,白皙的手光是拿筆的姿勢都很銷魂。
他抬頭望著我,明睜溫柔。
此人乃芳華……
我一怔,竟像被他盯得,站住了,動不得分毫。
他他他病就好了麼,昨夜咳得有氣無力的,這會兒還穿得這般單薄,怎麼就有這等閒情賞花作畫。
我詫異了。
但我仍舊堅守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
於是在我蹙眉的一小段時間裡,他的視線卻緩緩下移,看到了我揹著的包袱,一臉的若有所思。
我被他瞅得頭皮一陣發麻,灰溜溜地低著頭,瞧著這地也沒出路,拎著小包袱,垂眼轉身就想往回溜走。
“為何你總是想要離開我。”
一道夾雜著著兩分清冽,七分柔情還有一分顫抖聲音從身後揚起。聽得我心裡一抖,腳卻像灌了鉛似的,再也邁不開了。
我怔住了轉身望著他,他靜止在那兒一動也不動,遠遠地望著我。
一席袍子在風中獵獵輕動,色澤依舊是白,沒有一點裝飾,片片梨花飄落,墜在肩上,他臉上流露出的悲傷,猛地一下,震得我心頭涼澈。
“你這是想去哪兒?”他依舊鍥而不捨地問著,只是聲音輕了許多。
我訕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打擾了你許久,那個……”
“你莫又用話來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