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應該努力找回失去的二十幾年青春,拼上老牛的殘年餘力,為家鄉增光添彩。念及此,竹海的精神為之一振,他捶著門輕聲呼喚開門,可裡面傳來的卻是雷鳴般的鼾聲。他想,他實在回來得太晚了,傳達老李等得太久了,如今人家正在做著好夢,又何必將他從美好的天堂,拉回到嚴酷的現實中來呢?他不如還是到尚文家去與他一道鑽狗窩。涼風徐徐吹送,暑熱漸漸消退,江中流水濺濺,他越過馬路,站在江岸峭立的石壁上,覺得此情此景與《臨江仙》詞描述的意境吻合,一時彷彿自己就是蘇東坡,不禁錯把昆陽當黃州,高聲吟頌起《臨江仙》中的詞句來:
夜飲東坡醒復醉,歸來彷彿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鳴,敲門都不應,依杖聽江聲……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黑影向我飄來,同時也飄來一串親切的話:
“竹老師,你回來啦。我一直在等你,沒想到我如今精神不濟,等著等著,一下子伏在桌上就睡著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竹海沒想到,分別二十多年了,小李變成了老李,仍然對他一往情深,等他等到半夜過後還不睡覺。他才喊一聲他一聲,就驚醒過來開了門,反說他竹海等久了。竹海回頭走進傳達室,室內燈光熒熒,床上的被子還折得方方正正。竹海很不好意思地說:
“老夥計,你等我過了半夜還未上床睡,等得太久了,不好意思。”
第一章(。dushuhun。) ; ;晨興憶夢(上) 4無端遭譏成笑料 偷雞不著反蝕米(一)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0…3…5 10:08:56 本章(。dushuhun。)字數:3275
竹海收住回憶的步履,一看錶,已八點多,於是到食堂扒了幾口飯,急忙背上小挎包,匆匆地向汽車站走去。大約九點鐘,竹海來到了氣功學習班。
氣功班設在教育局旁的赤山中學的大禮堂內。早去的已站好了隊,星星點點,把個禮堂全佔了。竹海老氣橫秋,去得遲,站在隊伍的最後面,距離前面的舞臺,估摸有二十米。舞臺高出地面約一米。氣功大師站在舞臺的中央,叉開腿,渾身黑,像撲克牌中的黑頭“A”。大熱天,別人穿件背心,有的甚至光著膀子直冒汗,可他卻全副道裝,把個身體裹得嚴嚴實實。他頭戴一頂烏黑的道冠,冠的下部呈正方體,高約兩寸;上面連著一個四方稜臺,前面的兩條稜略長,後面的兩條略短。道冠稍稍向後傾斜,覆額的道冠當面,有個銀灰光滑的八卦圖案,隨著大師的頭的晃動,閃著青冷的光。他身罩一件烏黑的道袍,上面也均勻地排列著茶碗那麼大的白色的圓,圓中間也繪有黑色條紋的八卦圖案。穿一雙用銅錢厚的家織白布縫製的襪子,大紅的褲管納在襪筒裡,小腿部位的襪筒外面,用條寬約二厘米的黑布帶,纏扎出菱形圖案來。電燈光下,舞臺後牆上濃墨重彩繪製的《江山如此多嬌》的大幅油畫,將他襯托得像個蹩腳的魔術師。要不是他戴著的那副寬邊墨鏡,人們也許會誤認為他是舊戲舞臺上化緣的韓香子。他正在滔滔不絕地講演氣功的微妙精奧。語調高昂激越,有如噴泉。竹海疑心他講演時四射的飛沫,不亞於夏日急雨。可惜他相距太遠,無法親切領略。
“…………練氣功,能使自己祛病強身,也能給人發功治病。發出的功力,能極大地調動人體防病抗病的內力,百病能治。許多不治的疑難雜症,中外醫學專家,束手無策,而氣功卻能有效地將它治癒。為人治病,近距離發功,療效神奇,遠距離發功,亦顯奇效。我的祖師爺在華山頂上發功,能給遠隔萬水千山的廣州人治病。這種功力,如果暴炸性地發出來,幾米、幾十米,甚至上百米,均可取人性命。遠距離也可致人重傷。如果練到最高層次,還可以開啟‘天目’。什麼是‘天目’?‘天目’就是第三隻眼睛,它深藏在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