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門外,立馬便到家啦!”
老夫人喜笑顏開道:“好,好,賞。”
那小廝接過了賞,歡天喜地地又一溜煙地出去了。大門裡的一干人更是神色各異,一個個地翹首以待。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大門外便響起了方才那小廝嘹亮的叫聲“大爺回來啦……”
門裡的一干人立刻都隨了老夫人,嘩啦啦地湧到了門邊。
顧早心中突地又是一陣狂跳,那心便似要跳出了喉嚨,腳步竟是有些邁不開來,只稍微遲疑了下,便是被眾人拉到了身後。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陣連綿的馬蹄聲,大口地吸了下氣,抬眼望去。只見楊太尉當頭正下了馬,還沒進門,便朝著老夫人跪了下去。
老夫人歡喜得不行,嘴裡只說著好字,上前又要扶他起來,那楊瑞卻是長跪不起。
老夫人一愣,隨即笑道:“我兒這是做甚,如今平安歸來,我心中很是寬慰,快快起來。”
楊瑞頭也未抬,反倒更是直直磕到了地上。
老夫人眼睛看了下他身後的那群隨從,突地面色一變,嘴唇微微抖動,指著他有些遲疑道:“昊兒安在?怎不見他與你一道回來?”
楊瑞抬起了頭,這才低聲道:“二弟出了些小意外,還未歸來。前次怕娘知道了掛懷,所以沒在信中提及……”
那楊瑞聲音雖輕,只眾人也是聽得清清楚楚,四下裡立刻便是鴉雀無聲,方才的喜慶之氣早消失得無影無蹤。
方才楊瑞一行人到了門口,顧早一眼望去便沒見到楊昊的人,連隨行的三蹲也是不見了,她那腿便已有些發軟,被身邊的蕙心扶住了。此刻聽得楊太尉這樣的話,那手更是捏得死緊,連牙齒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昊兒究竟如何?你快從實說來!”
老夫人已是猛地頓了下手中的柺杖,厲聲喝問著道。
楊瑞無奈,這才低聲道出了原委。原來這一行人押了三十萬的歲貢到了雄州,一路都有當地官兵護送,又有楊昊當地那些眼線提供訊息,雖是遇到了幾次攪擾,只都是利落地便解決了,倒也沒出什麼大岔子。
雄州分兩縣,北歸義縣屬遼國的涿州,南歸義縣屬宋國國境。此番歲貢交割,宋方派出了楊太尉,遼國便是力挺宗真的安北王耶律良,宗真的叔父,也是當朝唯一叫蕭耨斤有所忌憚的人物。雙方交換了國書,飲過了盟酒,再次約定永結同盟。正要告辭離去時,不料卻是發生了意外。那安北王隨行的人馬裡突然起了亂子,十之七八的兵士竟都突然反戈,利箭齊齊射向楊瑞和耶律良,原來暗中竟都是被蕭先給收買過的,剩下那些個拼死抵擋的沒幾下便都被殺死於地下。
楊太尉大驚,叫兵士護住了耶律良便要撤退,只他帶來的這些宋兵猝不及防,又哪裡是對方那些死士鐵騎的對手,沒幾下便敗退如潮。幸而楊昊為防萬一,預先埋伏了的那些平日也是靠在刀鋒舔血的人馬衝了出來,這才與喘息過來的宋兵一道殺退了那些叛變的遼兵。只過後數點人馬,卻是發現楊昊不見了。
“都是兒子的過錯。此次得以完成使命歸來,全仗了二弟最後時的排策,只我竟是自己歸來,沒有把二弟也一道帶回……”
楊瑞已是眼中帶淚,伏地不起了,只他話未說完,老夫人已是一個趔趄歪了下去,被身邊的姜氏幾個七手八腳地扶住了,一隻手指著楊瑞發抖,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大哥可在現場找到二爺的……”顧早已是甩開了蕙心的手,用力推開了前面堆著的那些人,衝到了楊瑞的面前,顫聲問道,那屍首二字竟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楊瑞抬頭,見是顧早在問自己,一張臉白得便似張紙,若不是那雙眼睛還有幾分活氣,看起來便跟個鬼似的了。心中羞慚,低了頭道:“弟妹,做大哥的實在是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