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周戎也只是想想而已,而站在圓臺上的青獅是真的做了這個動作,獅頭作金雞獨立狀,將一隻腳放在獅頭前,那樣子彷彿是真的被手下兩個廢物氣笑了一般,不忍直視。 梁樺磊站在看臺邊上,都看呆了:“不是?就這?我上我也行呀!” 馬薇薇無聊的託著腮嘲諷道:“你?不行,從圓臺這裡開始,無論前邊有多假,這時候也必須真打了,你確定自己在做了那麼多高難度動作之後還打的動? 別忘了,後邊還有個通天塔! 事實上,這種所謂的鬥獅,在這個年代與其說是在跟各家武行比鬥,不如說是在跟自己鬥,是在挑戰自己的體能極限。” 梁樺磊有些不理解,問道:“為什麼前面可以演,青獅必須打?” 馬薇薇解釋道:“因為他是擂主呀,笨呀你,登塔本來就是他才有資格,他本來是勝者,現在有人要搶,哪怕不想打,也必須打,這是各家武行的榮譽問題。 相比之下,其他家就無所謂了,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敗獅,無論怎樣都輪不到他們登塔,相讓是情分,不讓是本分,所以,怎麼著都行。 就像之前沒開始之前就退場那幾家,擺明的就是一個態度,跟我沒什麼關係,你們玩,我先走了;而堵橋的幾家則是另外一種態度,讓你過去可以,多少得露點絕活,證明你有資格。而作為擂主,就是另一種說法了,想過去可以,從我身上踏過去就好。” 高武說道:“看形象,這家用的是白眉青獅,北獅青獅公認第一的在涉縣,西山省沒聽說過。乾元,你說說看?” 李乾元說道:“兩河省說有不懂通天塔的,我是不信的,不過對方說自家沒有這個傳承應該是真的。 早些年我在跑車的時候去過西山省五臺山,那裡是佛家文殊菩薩的道場,文殊菩薩的坐騎虯首仙就是一頭青獅。 當地最大的流派是梅花老架,也就是梅花拳。” 高武眉頭緊皺:“梅花拳呀,素有天下梅花是一家的說法,擅長腿法和摔法,怪不得獅子口是死的,還能勝過北河省的人,一切都說得通了。” 梁華磊向馬薇薇投去了一個求解釋的目光,他又聽不懂了。 馬薇薇呵呵一笑:“別看我,我也沒聽懂。” 這個時候,臺上的青獅和臺下的高綻歌、周戎四人突然很有默契的放下了獅子。 看到臺上的兩人,周戎也有些吃驚,兩人都很清秀,面板黝黑,也是一男一女,看上去像是兄妹。 舞獅頭的妹妹扎著兩個可愛的丸子頭,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向圓臺邊緣走了一步,亮了一個梅花架,拱手開拳行禮,脆生生的說道:“五臺梅花門郭瑞雪!” “五臺梅花門郭風華。” “請指教!” 高綻歌也不敢怠慢,也向前一步,演了一個八卦穿雲手,拱手開拳說道:“丘平八卦門高綻歌!” “丘平八卦門周戎!” “請指教!” 梁華磊似乎突然看明白了,喃喃自語:“原來真打之前是要自報家門的呀!” 高武嘆了口氣,似乎並不輕鬆:“梅花拳重功架,強腰硬馬,腿法和摔法都很強;八卦門重步法拳法和器械,走的是實戰殺敵的路數,在這種狀態下,空間有限,上肢動作被舞獅影響,此消彼長很吃虧呀!” 場上的雙方都亮相自報家門之後,彼此心中都有了數:從這一刻開始,雙方都不存在任何謙讓的可能了。 這一刻,舞獅對戰的不再只是他們四人,而是梅花門和八卦門。 天下梅花是一家,郭家兄妹雖然看似單純和善,但梅花拳流傳極廣,無數梅花門人的期許注視下容不得他們有絲毫謙讓! 八卦門雖然只侷限在丘平縣,但高綻歌在三代弟子裡是無可爭議的下一任話事人,周戎更是唯一一個學全流派所有東西的三代弟子。 身負傳承重任容不得他們有絲毫退讓,更何況,他們輸了,栽的不止是八卦門,是整個北獅。 四人重新起獅行禮,一頭在圓臺上,一頭在圓臺下,互相盯著,繞著圓臺彼此觀察著。 臺下的李乾元問道:“師伯,要不要上大頭娃娃?” 所謂的大頭娃娃是北獅舞獅隊伍裡一個帶著喜慶頭套,手拿蒲扇的肘閣形象,引獅郎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