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著匕首,小心翼翼地讓刀鋒順著他剛硬的面容線條而下,一刀一刀地順著他的臉滑過,颳去生硬扎人的鬍子,將他原本的大鬍子清了個乾乾淨淨。
戰不群不知自己何時屏住了氣息,只凝望著她在火光映照下專注細膩的面容,心中暖暖的,像是有勝徐緩的暖流,透過她輕輕擱在他臉上的溫潤小手流人心中。
冰涼匕首在他粗獷的臉上揮來拂去,他一點也不覺得疼痛,只感覺像是清涼的水流拂面而過。
如果每次刮鬍子都這麼舒服,教他一天刮上個三、四次,他也甘願!
老實說,他一輩子沒讓人拿把刀站得離他這麼近過,更別提心甘情願的昂首拿自個兒的脖子去就刀了。
不過當她輕抬起他的下巴時,他可是極端配合,讓她方便把刀貼上他的頸項,而他相信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絕對像是一隻高高興興昂首讓人將手伸到它下巴搔癢的大笨狗,她要是真撫幾下他的喉嚨,他說不定還會忍不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咧。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不過他著狗熊也差不多吧!
“好了。”水若輕柔的嗓音響起。
他低首看她,一語未發。
水若這時才真正看清了他本來面目,一時之間,卻有些呆愣。
颳去鬍鬚的他,面目感覺乾淨許多,教她訝異的是,他像是在瞬間年輕了十歲,而且英氣凜凜。和之前的強盜頭子臉相比,他現下看來只像個豪邁的英雄豪傑,一雙眼瞳炯炯有神,頗有名流大俠的感覺。
她仍半跪著,小手仍覆在他臉上,心跳沒來由的加快,耳根子也熱燙起來。
“好了?”他在她想將手縮回時,突然抬手將她的小手壓回他的臉上。
“呀!”水若俏臉一紅,輕呼一聲。
戰不群竟牽握著她的小手摩拿著他剛刮完鬍子的臉頰及下巴,嘴角牽出一朵淺笑。“都到乾淨了?”
“嗯。”她回望著他,輕應了一聲,雖然羞赧,卻不知為何設將手硬抽回來。
“會刺嗎?”他嗓音低沉沙啞、盯著她的眼中帶著暗湧的情潮。
“不會……”水若樓唇輕啟,逸出微弱語音,雙眼迷濛地回視著他的黑瞳,只覺得他的雙眼像是會點火似的,教她被他看得全身發熱。
“真的?”他低問,另一隻大手不知何時摸上了她的細腰。
水若渾然不知,像是被地催眠似的,只望著他越來越近的面容、傻傻回道:“真——”
話聲未落,戰不群已將她攬到了身前,低首便吻上了她柔軟的香唇。
水若嚶嚀一聲,只感覺口中採入一物,當她發現是他的舌時,她立時清醒過來,只羞得想將他推開。
感覺到肩上推拒的力量,戰不群猛然醒覺過來;他強迫自己離開她的唇,卻仍無法放開她、只能氣息粗重的將臉埋在她頸窩中。“對不起……我……”
水若心兒仍怦怦跳著,他灼熱的鼻息吹拂在她頸上,只讓她覺得意亂情迷,全身變得敏感不已。她知道他的手扶著她的腰,只要再上來一點,他的拇指便能撫到她的胸側了,而這認知更加速了她呼吸的頻率。她羞得只能嬌聲道:“戰爺,你……放開我……”
可水若這話一出口,聽來卻像是曖昧的呻吟。
幸好戰不群定力堅強,加上早已打定主意,是以他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終於稍稍冷靜下來。他抬起頭來,看著她問:“你訂親了沒?”
水若低垂姓首、紅頰似火,輕輕搖了搖頭,“沒……”
感謝洞庭那些不長眼的男人!
戰不群暗暗慶幸,鬆了口氣。“等事情一過,我就去向你爹提親。”
“戰爺?”她一怔,倏地抬起頭來,似乎不相信他方才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