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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敵二字就免了吧。”話音一落,眼看已靠近了帶領我們這支騎兵入城的那個將軍馬旁,我揚了手,一把將他扔過去。

他跌倒在地,吃痛悶哼一聲,扭頭盯著我時,眸光微微一動,銳利的鋒芒倏地掠過本該光澤清淺的眼瞳,面色頓時暗下。

我上前,低頭向高高坐在馬上的將軍稟奏:“將軍,屬下剛捉到一人。此人乃鍾城楚軍的統帥,楚國公子衝羽。”

將軍大喜,長笑問道:“當真是楚國的公子?”

我微微一笑,斜眸瞅了瞅那個躺在地上、正瞪著我眼底直冒火的人,定聲答:“如假包換。”

“來人!綁住此人,架高示眾!”沙場之上,分毫之差許能謬之千里,時間緊迫容不得將軍遲疑,更容不得他費時思量我如何擒得楚國公子、又如何知曉楚國公子身份來由的前因後果。

眼見將軍已命令下去,我悄然抽身,退至騎兵最後端,冷眼遠觀局中形勢。

“楚賊,你們看清楚了,此乃何人?”將軍的彎刀高高舉起,刀鋒抵住了衝羽的下顎時,一絲猩紅沿著鋒刃緩緩流落。

楚軍眾將士皆怔。倒吸冷氣的聲音一時蓋過了刀劍器具相觸的擊響,彷彿颶風蕭瑟吹過,捲走了所有人的思緒,也順帶抽空了兩軍對敵時的緊張氣流。

諸人驚呆。

將死卻從容,衝羽倒是笑得淡定,只是偶爾抬眼看他的屬下從僚時,眸底閃過了一絲比死還要難忍的痛恨和羞惱來。

那一刻我的心隱隱一動,雖久經沙場殺戮的殘酷,卻也於心不忍。

於是我斂了眼簾,不再去看。

豈知閉目的剎那,局中形勢頓變。當我隨著眾人的驚呼睜眼時,只見綁住衝羽的鐵鏈不知何時已斷裂,半空中有深藍衣影抱著身著黑衣玄甲的衝羽飛身離開,眨眼的功夫,便不知其蹤。

救下衝羽的人是誰對我而言是再明瞭不過。我苦笑搖頭,趁楚軍還恍惚不知神思所在時大呼道:“楚帥已臨陣而逃!鍾城失守!”

一呼過後,百聲回應。鍾城百姓們歡呼雀躍,紛紛朝城門擠來。騎兵衝上前,長刀過去,鋒芒三尺外逼得軍心渙散的楚軍節節敗退,直至人亡,直至棄戈,直至逃命,直至我們的長纓挑開了城門上的鐵栓,讓城外的齊軍鐵騎依次踏入城樓穹頂下的闊道。

彼時,一抹亮白劃開墨沉天際,東方雲破,晨曦初現,朝霞的色彩穿透烏雲的細縫,光華雖瞢,然悠遠彌嫣。

自王叔殯天后,五日五夜,這是第一束映照上齊國大地的霞光。

我微微抬了臉,任淺紅霞色射落眼底,半天,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無顏計劃中的兩日之戰遠非結束於城門大開。駐守鍾城的楚軍逾十五萬,眾將士浴血奮殺,不過才稍減了一個楚軍零頭也不到的數字而已。十餘萬楚軍連夜撤離鍾城向西北逃竄,而無顏膽子著實大,竟只領了為數一千的騎兵去追趕。

茫茫蒼野,冰雪之地,縱使日照當頭,寒氣依然凍人三分。

長風橫掃,一路縱馬賓士,沿途虜殺散逃在外的楚軍不計其數。分明敵我兵力對比懸殊,但楚軍不知是被鍾城夜戰的突襲駭得心驚膽戰了,還是畏懼面對楚軍向來是戰無不克的豫侯威名,到最後竟是無顏一路追趕,他們一路逃跑,聞馬蹄聲而避退三舍,見篝火起而上馬疾馳。

如此一追一逃,整整一日一夜未歇,直到過了西地蘭考,徹底將這一撥楚軍趕出了齊國境內後,無顏才揮師停下,在平原野地命騎兵將士們暫歇一會。

我“借”的這個身份很不幸地恰好也是騎兵之一,跟著他跑了一日一夜,渾身累得不象話。見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休憩後,忙跳下馬就近尋了一處湖泊,洗過手,拿出隨身帶的那點乾糧,小心辧開了塞入嘴中。

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