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這時吃什麼都是香的。我吃一口,笑一聲,心底滿足時,不由得隨意倒在了身後大石上,抱著腦袋看天空。
天氣很好,碧空如洗,純淨透徹的藍,像玉瓷般滑溜靜謐。依稀幾隻大雁飛過,不留痕,但在看的人眼中留下了驚鴻一瞥的景。
陽光很暖,曬得人昏昏欲睡。
也是,我都兩日兩夜不休不眠了……
微微眯了眼,找到了藉口後,便開始心安理得地想睡會。
眼睛剛閉上的剎那,一抹陰影映上臉龐。
我側過身,以為是哪個也到湖邊來洗手計程車兵,便展了衣袖遮住臉,繼續睡。
“豫侯!”有腳步聲匆匆過來,喊出的稱呼讓我嚇了一跳。
原來那人是無顏。
我猶豫了半天,想起自己之前對他承諾過不跟來攻打鐘城的事,一時心裡慌亂怕他責怪,便索性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裝熟睡不醒的模樣。
他靜默了一會,許久後才低聲問來人:“何事?”
“時辰到了,該啟程了。”有人答。
“你帶著他們先走。”嗓音輕淡,有些啞,該是疲憊所致。
我心中微微一痛,情不自禁挑了挑眉毛。
腦袋上方傳來一聲輕笑聲,然後良久又沒人說話。
“那這位兄弟……”來找無顏的人動了動腳步,似要上前叫我。
無顏接話,果斷:“你先去!她待會和我一起走。”
“末將告退。”
“嗯。”
腳步聲響,越來越遠。
然後不可聞。
少頃,群馬策動,嘶鳴聲紛亂,鐵蹄踏翻,一路絕馳而去。
耳邊歸於平靜時,有人彎腰抱起了我,縱身躍上馬背,讓我舒服地依靠在他懷裡後,那雙抱著我的手才輕輕扯了扯馬韁。
坐下的馬開始碎碎踢踢、搖搖晃晃地慢慢行走。
我微笑,居然就這麼倚著他的胸膛,真的沉沉睡去。
一夢,便不願醒。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滲人的寒風自微散開的衣襟吹入脖頸,凍得我一個激靈。瑟縮一下,將身子更緊更近地靠近了身後那處寬廣得讓人心安的胸膛,耳畔聽著他堅定有力的心跳聲,半響,我掙扎再掙扎,還是剋制了昏昏睡意睜開了眼。
馬依然頹散耷拉著腦袋,一步一扭脖,行走緩緩遲遲,彷彿郊行散步。
天色已暗,夜幕透黑,渾圓的銀月獨掛天邊,清清冷冷散著淡淡的光芒。眼前視線雖微弱,倒也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醒了?”頭頂上方有人問話,見我不自覺地顫抖著直往他懷裡縮,他忙伸手拉開了身後垂落的黑袍斗篷,圍到我身上,“這樣還冷麼?”
我稍稍側過身,抱住他的胳膊,笑道:“這樣就好,我不冷了。”
拉著馬韁的一隻手鬆開,揍過來挑起我的下巴。我抬了頭,雙目迎上他微微睨起的眼眸。
那目光靜睿冷寂,放肆地遊走在我的臉龐上,審視良久後,他搖搖頭,嘆道:“如此怕冷?你昨夜當真是隨著我追趕了一路楚軍麼?”
我轉了眼珠,看著他,撇了撇唇:“怎麼,你覺得我不像人,而像飛行無遁的魂魄?”
他聞言笑開,狹長的鳳眸輕輕眯起,眼底一時彷彿流淌著似秋水一般瀲灩之色,冰涼的手指向上移,摸過我的臉頰、鼻子、眼睛和額頭,默了片刻,方道:“是魂魄倒好,我不會怪你。如今既不是魂魄,我倒要問問你——為何要跟來?嗯?”最後一聲鼻音很是輕軟,輕軟中分明又含了三分涼意,聽得我一個寒噤,這才恍然想起自己違喏跟來的事。
垂了眸,想了想,我忽地笑出聲,揚手摸上他的臉,學著他剛剛對我那般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