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儼彈了彈衣袖上零星的水珠,對李曄的作派嗅之以鼻:“要是下雨還需打傘,我們還要這一身修為何用?”
李曄笑而不語,只是拉著李儼進屋。
他現在有隱藏真實修為的需要,所以不願在人前動用術法,免得被人看破實力,跟在李儼身後的宦官田令孜可是高手。
在廳中落座,李曄吩咐了茶水點心,李儼是帶著訊息而來,顯得有些迫不及待,剛一坐下便對李曄道:“宮裡剛剛傳出了訊息,韓文約、劉行深已經答應,為你出仕的事跟陛下美言。”
此事在李曄的意料之中,所以表現的並不如何驚訝,不過仍是對李儼表示感謝,李儼則是大手一揮,一副義薄雲天的模樣:“曄哥兒跟我還說什麼謝,幫你就是幫我自己,咱倆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真說起來,你這回走了一趟牛首山,便將李冠書扳倒,是幫了我的大忙,大皇子那邊,估計現在正跟韋公鬧脾氣呢。”
李曄微笑道:“韋公心向大皇子,是因為覺得大皇子可堪輔佐,大皇子拉攏韋公,也是想借助對方的朝堂勢力,兩者走得近雖然不是什麼秘辛,但李冠書這回栽了,髒水頂多潑到韋公身上,對大皇子影響不大。”
李儼一擺手:“我不管那麼多,反正折的是大皇子的勢力,這對你我就是有利的。”說著,嘿然一笑,上身前傾湊近了李曄幾分,“曄哥兒,你老實告訴我,李冠書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帶回來的那個人,又是什麼身份?”
“這事兒我已經回答你無數遍了。”李曄雙手一攤,很是無奈,“李冠書怎麼死的,我還真不知道。至於我帶回來的那人,就是個江湖修士——你難道覺得,我沒有魅力讓人投效,收幾個門客?”
“那倒不是。”李儼訕笑兩聲,看了李曄一眼,最終還是沒忍住,說出了緣由,“這不你自打從沉雲山太玄頂回來之後,整個人就大變樣了嘛,別的不說,韓文約、劉行深能答應為你出仕的事出力,而且你早就算到了這一點,實在是讓人感到驚訝。”
李曄不以為意:“韓文約先前能收田令孜為義子,就說明他們有意於你,這回願意幫我出仕的事出力,也是因為我跟你同乘一條船,他們不幫著自己人,難道還要幫別人?”
李儼撇撇嘴:“照我看,若非是你揭露了李冠書的陰謀,讓他們有了打壓韋公的機會,他們才不會幫這忙。之前你說什麼來著,解人所難投其所好,是結交人的不二法門,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啊!”
李曄微笑不語,他總不好自我吹噓。
政治上的東西,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李儼好奇寶寶一樣接著問:“那曄哥兒不妨再推測一番,劉行深、韓文約答應幫你美言,陛下會不會聽?”
酒水點心已經端上來,李曄飲了一口葡萄釀,不急不緩道:“此事不必推測,事實很明顯,陛下一定會聽。”
李儼喝不慣西域來的葡萄酒,也領會不了王翰那首詩的意境,他還是中意中原產的米酒,正端了酒杯要飲,聽罷李曄的話,又杯子放下,連忙問:“你怎麼就這麼確信?”
李曄知道李儼不喜歡想事情,便直言道:“你上回去東都,也聽了那番我父親之死的流言,現今流言已經傳到了長安,韓文約只需要跟陛下提一句這流言,出仕的事,陛下就不會虧待我。”
李儼雖然不喜歡想事情,但腦子卻是不笨,聞言立即反應過來,恍然道:“這流言太過惡毒,陛下為了向天下人證明,伯父不是死於君王猜忌,最好的方法就是善待你、重用你,所以一定會賜你一個不錯的官職。”
李曄正經道:“陛下自然不是會畏懼流言的人,但為了安撫人心,也一定會這麼做,說起來,我算是撿了便宜。”
當著李儼的面,李曄不會數落皇帝李漼的不是,畢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