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把張淮深叫了過來,沒有保留的對他道:“歸義軍內部存有隱患,這事你怎麼看?”
張淮深怵然一驚,連忙抱拳解釋道:“回稟殿下,歸義軍雖然有些小爭鬥,但並沒有人心生二志,來之前下官已經確認過了,絕不會有人影響陽關之戰,請殿下放心!”
想到不能把所有真人境都調來陽關,張淮深又覺得心虛、慚愧,後面兩個字說的沒什麼力量。
李曄臉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索勳一直想要拉你下馬,現在只怕已經和張淮鼎聯合,要在瓜州發動兵變了。”
張淮深禁不住雙手一抖,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殿下怎麼會知道索勳,這”他忽然想到什麼,霎時間面如土灰,“難道殿下已經接到訊息,他們在瓜州生變了?!”
如果對方果然兵變,歸義軍內部一亂,陽關還怎麼守?沙州、瓜州還怎麼守?他張淮深身為節度使,罪莫大焉!辜負了李曄和眾人的血戰,更是難辭其咎!
張淮深硬著頭破看著李曄,只希望這件事沒有發生。
“他們已經調集人手,排除異己,準備兵發陽關。”李曄一句話,讓張淮深禁不住後退三步,只覺得天昏地暗,差些一屁股坐在地。
不過李曄接下來說的內容,卻讓張淮深瞬間又活了過來,“此事,我已經派人幫你平了,索勳和張淮鼎兩人,現在都被捉拿。”
說著,他指了指甬道下的牆根,“你看。”
張淮深納罕的伸頭去看,見索勳和張淮鼎,被綁的像是粽子一樣丟在牆根。
“殿下,這”張淮深沒想到會在陽關看到這兩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回頭看李曄時,只覺得對方身形偉岸,高如山巒,又如大海一樣深不可測,尤其是臉若有若無的笑容,有攝人心魄的力量。
直到這時,張淮鼎才發現,李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兩個氣質迥異的美人。
李曄拍了拍張淮深的肩膀,示意他不必驚慌,笑著寬慰道:“天快黑了,僧兵團的攻勢會停一陣。跟你說這事,無非是讓你不必再擔心瓜州,趁著天黑,去調集重兵,合圍眼前這股禿驢。”
張淮深是兵家才不假,但官場鬥爭方面差了些,要不然也不會被索勳壯大到這個樣子,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李曄並無怪罪他的意思。
聽到李曄這番話,張淮深才陡然意識到,原來,陽關的戰鬥,已經到了分勝負的時候。而看李曄把諸事處理得如此利索的樣子,很顯然胸有丘壑,對一切都盡在掌握,現在,只要他能調集重兵完成對僧兵的合圍,此戰能大勝!
念及於此,張淮深幾乎壓抑不住自己頂禮膜拜的衝動,連忙下拜,心悅臣服道:“下官領命!”
第五十七章 決勝
殘陽如血,卻給陽關內外鋪了一層金輝。品書
關牆下本已是血色一片,幾乎看不到夯土黃沙,且不說血泊流動的屍體,僅是掛在女牆的斷肢殘骸,碎裂各處的臟腑腸子,倍顯觸目驚心。有了這層金輝渲染,竟然顯現出幾分聖潔的意味。
只可惜夕陽轉眼落了山,當關牆內外出現無數火光時,爆裂的靈氣光團、閃爍的劍氣刀光、流溢的色彩斑斕的靈氣,以及無數在或明或暗光芒奔走、拼殺的戰士,人影幢幢,形如鬼魅,將殘破雄偉的關城襯托成了鬼城。
李曄知道戰鬥不會持續太久了。
僧兵團已經死傷過半,屍體幾乎可以在關城外的空地,再累積出一座雄關來。駐守陽關的一萬兩千餘將士,更是折損了七八成,要不是午後時分歸義軍精騎及時趕到支援,陽關早已易手。
每逢戰鬥間隙,歸義軍將士會清理城頭大片屍體,集到城內,因為是冬日,不用擔心短時間內腐爛生出瘟疫,這才沒有一把火點了,想著戰後再挖坑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