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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選擇一種生活,就選擇了一種責任和承諾,不會像風來去無蹤。這或許是她溫暖人生的一道背影。

魏子,28歲,山東沂水人,現居濟南,作家,廣告策劃人。出版有長篇小說《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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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 紙上的父親節

那 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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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昨夜我又夢見了您……

我睜大眼睛也無法看清您的面容。印象中,您一身藍衣,很清瘦的樣子。但我感覺到您

在對我微笑。我一遍遍大聲地叫喊,這不是夢吧?您一遍遍輕聲回答,這是個夢,這是夢……那一夜我躺在通往南方的列車臥鋪上,失聲呼喊,一遍遍地哀求著:爸爸,別走了!爸爸,別走啊!驚醒之後,才發現自己淚流滿面,真的不願醒啊……

十五年後的今天,即使在一個神思恍惚的夢裡,我依然是個拒絕長大的孩子。又到父親節了,從前咱這兒不興過啥洋節,可如今許多人借這個日子向父親表達兒女的一份關愛,而我卻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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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八歲那年,父親離去了,我必須長大了。爸爸也是在這個年齡失去了父母的依傍,帶著我的叔叔在天津的一家棉紡廠打工。苦日子過慣了,爸爸生活中十分儉樸,可對我買書學畫的支出從不吝嗇。爸爸愛喝啤酒,卻從來不捨得買瓶裝的,總讓我去買七毛一升的散啤酒。即使兌了水的啤酒,爸爸仍喝的津津有味。偶爾讓我嚐嚐:呀!真苦。多年之後當我能品味啤酒的香醇,經常開啟三、四塊錢一瓶的啤酒時,我的爸爸卻喝不到了。歲月可以使苦澀的變為香醇,也可以使甘甜的變成澀苦。

爸爸治病花銷很大,而我當時還是學員,每月七十元錢,除了吃飯還能寄往北京幾十元錢,然後再積攢往返北京的四十元路費去看望爸爸。醫院裡有個招待所,即使地下室每天也需五元住宿費,我支付不起,於是每晚等爸爸睡著後便到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去休息,直到有一夜感覺睡得特香,也沒有蚊蟲騷擾,醒來只看見爸爸逆著陽光的白髮和微風輕搖的蒲扇。

哥姐們曾和爸爸說笑時問他最喜歡哪個孩子,爸爸總是攤開雙手說:十個指頭有長有短,可十指卻都連著心啊!爸爸在病中又聊到這個話題,爸爸坦然相告:“老鳥都愛最小的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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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爸爸的“老兒子”,秉承了您的天賦、氣質、體質還有性格,承攬了父親太多的疼愛,甚至還有一些溺愛。我曾為此慶幸,當爸爸去日無多時,我才感到生為長子的榮幸。他曾讓爸爸感受初為人父的驚喜,他曾擁有年輕爸爸的縱容和壯年父親的牽引。幼子固然可以擁有老父最多的愛,但長子能陪父親走更遠的路。

爸爸年輕時極英俊。我為爸爸沖洗放大遺像時,影樓服務員說這老人相貌真好,並推斷您是個藝術家呢,我很自豪。我更希望您能為您的兒子而自豪。您一直希望我有份穩定的工作,當我真的被鐵路錄用時,您看著我穿上第一套路服、領回第一次工資,高興得老淚縱橫。您常說指親不富,看飯不飽,許多年來我從未忘記,所以努力做事,認真做人,朋友都說我很勤奮。如果您在世,肯定也會欣慰的。

我經常在夢中看到白髮的爸爸撫摸著我稚嫩但長滿老繭的手靜靜地垂淚,再不能成眠。血濃於水,親情永遠化解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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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天,我去北京看朋友。朋友說他的同學在307醫院住院,順路讓我陪他去看看那個骨折的同學。自從爸爸在307醫院去世之後,這十五年來,我曾無數次地去過北京,卻從未到過那個傷心之地。

是不敢,也有不甘。那天我出奇的堅強。十五年啊,我以為我能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