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來後就一直睡著,又睡不安穩。”
“沒說什麼嗎?”
話兒搖頭道:“看二奶奶好像很不舒服呢!說是摔了一跤。”
紀宣儀訝異道:“摔了一跤?什麼時候的事情,嚴不嚴重?”怎麼都沒人告訴他,他還以為她在和他鬧彆扭呢!
“不知道啊!二奶奶就是不讓看……”話兒說道。
紀宣儀不等話兒說完,就掀了門簾進了裡間。也不用猜了,肯定是摔的不輕,她又是什麼也不肯說的人,只會自己憋著,忍著,哎!這萬一摔的不對,又不及時醫治豈不麻煩?
屋子裡生了炭火,暖暖地,一星燭火散發著昏黃的光暈,錦書背朝外,面向裡躺著,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紀宣儀在床邊坐下,撫著她的肩,小聲喚道:“錦書……錦書……”
第五十八章 探(二)
錦書睡的迷迷糊糊,聽到紀宣儀輕聲喚她,還道是在夢裡,懶懶地囈語著:“你不用管我,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終歸是要走的,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不會再叫你心煩……”
紀宣儀聽的一頭霧水,什麼叫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她要回華家嗎?真是的,說什麼胡話,發燒了麼?伸手試了試她額上的溫度,正常,應該是睡迷糊了吧!於是,紀宣儀推了推她的肩膀,繼續喚她:“錦書,錦書,醒醒了,告訴我,你哪裡摔傷了?”
這下錦書聽的真切,驀地睜開眼,果然是紀宣儀在叫她,連忙就要起來,可是才一轉身,這渾身上下的骨頭的就跟散了架似的,拼湊不到一塊兒了,尤其是尾骨處,觸及床榻就鑽心的痛,錦書趕緊又恢復原來的睡姿,只有這樣斜躺著才不會那麼痛。
“怎麼?很痛嗎?我瞧瞧。”紀宣儀看她痛的眼睛鼻子全皺一起了,也顧不上避嫌就要去掀被子。
“不要,不要,我沒事……”錦書捂住被子不讓他看,傷在那種地方,怎好讓別人看,連話兒她都不讓,更何況是他。
“都這樣了,你還在彆扭什麼?你再這樣,我只好叫人把你抬下山去,請大夫來瞧。”紀宣儀兇巴巴地說道。
錦書被他這麼一吼,也急了,他若真的讓人來抬她下山,老夫人知道了肯定又要罵人了,說她多事,錦書急道:“你若是想我早點滾蛋,直說就是了,何必要這般興師動眾的,我就算爬下山去滾下山去也不要你管。
紀宣儀真是要被她氣死了:“你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麼混話,我原倒不知道你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我何時說了要你滾蛋?我這不都是為你好,為你著急麼?傷成這樣還悶聲不響,我怎麼你了,你非得這樣糟蹋自己?”
“我這是混話嗎?難道老夫人不是在撮合你跟凝素嗎?你和凝素不是也郎情妾意,很是誠心如意嗎……”錦書的情緒也失控了,扭了頭看他,冷冷回道。
“你在吃醋?”紀宣儀試探道,很奇怪,聽她責問,他居然一點也不生氣了,只想確定一件事情,她生氣,她發火,是因為她吃醋,她在意嗎?
錦書別過臉去,傷感道:“我吃什麼醋?我吃辣椒,吃毒藥,我也不吃醋,一早我就知道,在老夫人眼裡,我是一根礙眼的雜草,在你眼裡,我不過是一件可有可無的擺設,是啊!我一無是處,我配不上你,我不能讓你滿意,不能讓你開心快樂,你若真的要休了我,我也毫無怨言,我會走……可是,你們這樣把我的尊嚴玩弄與股掌,踐踏在腳下,還要我裝聾作啞,忍氣吞聲嗎?你們真的不必要這麼累,給我一紙休書,我走就是……”
屋子裡一下子變的很安靜,安靜地能聽見淚珠滾落在枕上的聲音,錦書狠狠地的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許哭,這一天遲早是要面對的,現在攤牌了,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可是眼淚就是不爭氣的流,像決了堤河,怎麼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