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快,膽子小些的甚至還給嚇暈過去。唉,姑娘家都愛斯文相公,愛潘安、宋玉般的英俊兒郎,試問有哪家閨女兒願意嫁給一頭大黑熊?”
她眉心莫可奈何地輕折,見那張鵝蛋臉好生迷惑,卻又淺笑,問:“他有恩於你,你以身相許,如何?”
以身相許?
這真是報恩嗎?
倘若,人家對她壓根兒兒沒轉過這般念頭,她卻一廂情願,貿貿然迎將過去,只怕恩沒報成,反倒教他困擾,讓兩人都尷尬了。
更何況,要她主動啟唇提及此事,她……她、她她如何說得出口?
可,僅是說不出口,可她心底並未排拒,是不?對於落霞這近乎荒唐的報恩方法,她著實被嚇著了,但仔細思量,沉澱再沉澱,其實她憂慮的不是自己,而是對方是否真有這意願?耳畔,有個聲音悄悄地、不斷地問著,問得辛守餘面紅耳赤,不知該何以自處。
過午,廚房安大娘送來一盅煨湯,那是人家的好意,她不能辜負,邊同安大娘閒聊,好努力地把整盅湯喝得精光;安大娘見狀大樂,眉開眼笑的,說是明兒個要再幫她煨不一樣的湯品補元氣。
安大娘前腳剛離開,妹妹倚安隨即興奮地衝進房中,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往門外走,說是要騎大馬玩兒去,要姐姐也一塊出去玩。
從倚安口中很難問出個所以然來,待兩姐妹穿過後院廊道,越過前院大廳來到大門口,門前階梯下果真有一匹高大駿馬,她瞧見駿馬背上的黑壯大漢,四目交接,心驀地漏跳一拍,蓮步不禁遲頓。
年宗騰的反應也沒比她鎮定多少,胯下大馬彷佛感受到他心中的波瀾,粗大鼻孔噴著氣,躁動地甩頭嘶鳴。
“噓……”他連忙安撫,大掌溫柔地拍撫馬頸,雙目再次移向辛守餘。
她長髮梳成簡單樣式,髮尾任其披洩,不再作男裝打扮,一身素雅軟衫,應是病中初愈,粉帶輕系的腰身顯得不盈一握。
他打量人家姑娘,姑娘也同樣瞅著他。
這麼瞅著瞅著,今早落霞說的那些話、提的那件事又在辛守餘腦中清楚浮現,未語,她雙頰便已霞燒。
“守餘、守餘,瞧!真的有馬,我沒騙你,撐船大哥說要騎馬帶倚安玩兒去,我沒騙你,真的有馬,你瞧!”辛倚安拉著姐姐跨下門前臺階,仰著小臉,笑嘻嘻望著年宗騰。
辛守餘輕扯著妹妹衣袖,軟聲指責:“不是同你說過,要稱呼他年爺,不是什麼撐船大哥。”
“可他就是撐船大哥啊!”辛倚安小臉疑惑,怎麼也鬧不明白,只知這撐船大哥既高且壯,笑聲好響,他救了守餘,讓她們住在這兒,吃好吃的,睡在軟軟床榻上,偶爾還會陪她說話,逗她發笑,他是好心腸的人。
他心腸很好、很好、很好,所以守餘身子才會越來越強壯,才能下床走動,所以,守餘又會對她笑了,是那種不讓她感到難過的笑。
她喜歡守餘的笑,不喜歡守餘假裝的笑,也不喜歡守餘躲起來偷偷流眼淚,全因為他是個好心腸的人,讓守餘不偷哭了,她心裡真歡喜。
辛守餘咬咬軟唇,正要再次糾正,馬背上的黑大漢倒開了口:“不打緊,就隨倚安的意,別勉強她。”略頓,他咧嘴笑開,黝瞳炯炯,“更何況,叫撐船大哥比年爺聽起來要年輕得多,挺好的,我挺喜歡的。”
辛倚安笑嘻嘻:心無城府地道:“那好呀!往後,守餘也來喚你撐船大哥,多一個人這麼喚你,你歡喜不歡喜?”
“倚安,別胡鬧。”鵝蛋臉盡是窘色。
年宗騰亦是一怔,隨即搔搔下顎大笑,“唔……這也不錯,說不準哪天,我把這兒的大小事全丟下,買一艘篷船,就在漢水江上撐船搖櫓,每日沽幾斗酒、抽幾口水煙,閒來無事還能胡編個小調自娛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