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8頁

「門前那兩口箱子是什麼?」雙鯉來得晚,沒瞧見前情。

「是衣服。」

「這麼多?」

「從七八歲到二十幾歲,年年都裁新衣,你說多不多?」晁晨嘆了口氣,歲數不是他胡謅,而是拓跋香親口所講,她的漢話口音字調說得很一般,對他們這些客人說也就罷了,可對著公羊月,她亦始終堅持,用心不可謂不真。

打風鐸那次和無定河夜船兩回聽來的故事,公羊月都沒有外傳,對雙鯉來說,如此漠然舉動不過是母子數十年不見後的生疏,眼下絲毫沒懷疑這親情血緣,念及公羊月那口是心非的性子,她向晁晨提議道:「要不你幫著勸勸?引經據典,總有一篇能打動老月。」

「定襄公主,不是公羊月生母。」晁晨知道實情,未有隱瞞。

「那公主知不知道?冒充王子皇孫,那可是要殺頭的!不對,十月懷胎怎可能瞞得住,又不是傻子,難道是偷龍轉鳳,移花接木,有人想混淆代國王室血脈?還是說,公主娘娘的孩子早就死了,為了怕他傷心,公羊啟才抱了個孩子回來,老月其實是棄嬰,因為知道真相所以於心不忍?或者,或者會不會是為了權力?聽說小皇帝的親娘皇太后近日薨逝,公主想擅權專政,但一介女流阻礙甚大,所以需要一枚棋子傀儡操縱!看來此地也非留爺處!」雙鯉大吃一驚,盤算一通後,緊張兮兮地嘟囔。

晁晨被她的腦力折服,不由牽了牽嘴角:「你怎麼不說,公羊月其實是流落在民間的王子,因為後宮權鬥迫害,所以謊稱是公主之子被偷偷抱養在公主府?」

「這個話本子好!一代天驕流落民間,習得武藝成為江湖魔頭,一朝身份告破,重回王庭,踐祚于丹墀,哇,精彩,著實精彩……」她捂著嘴巴又是偷樂又是大叫,只是用腳尖想,都不大可能,等心思冷下來,又耷拉個腦袋沒精打採,拿胳膊肘撞晁晨,「老月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又為何要留下來?」

說話間,屋內有了動靜,那道纖瘦的影子在木格上逐步被拉大,直到門被霍然拉開。公羊月抬眼四顧,而後慢慢蹲下身,開啟那兩口木箱,伸手探進去,在展平的衣料上來回撫摸,眼中露出疼惜。

最上層的衣裳最華麗,也最好看,年生久的,都被壓在下方。

他一用力,順著未填滿的邊沿縫隙,把壓箱底的給拉拽出,託在膝上和新衣對比,線頭外翻,針腳那叫一個雜亂,就好似出自兩人之手。

縫衣刺繡,都是熟能生巧的活。

公羊月用力一握,把衣服攥在手心,沉默良久後,原封不動放回,把木箱蓋子一闔,轉身往屋裡走。腳剛跨過門檻,他又退了回來,一推掌,把東西全掃落階下,這才拂袖回了屋子。

目睹全程,雙鯉嘴唇張大,卻發不出聲音。

先前那個問題,晁晨並無答案,但眼下,他已有共情:「人心貪婪,即便化為灰飛,也想擁抱曜日。他的心裡也不好過啊。」

第120章

太過於隱晦深奧, 雙鯉只覺得糊塗。

見她面露茫然,晁晨想了想,舉了個例子, 問道:「小鯉兒, 你是不是特仰慕師昂閣主?那假使有一日, 你同他表露心意,他義正詞嚴拒絕了你, 你當如何?一生負氣, 發誓再不過雲夢,不入帝師閣?」

「當然不, 自當矢志不渝, 鍥而不捨。」雖不明白這兩者有何關係,雙鯉還是耐著性子答了他的問話。

晁晨又問:「那若是這時, 作為武林正道之泰山北斗的師閣主要問罪公羊月, 欲除之而後快, 那你又如何抉擇?」

「我……」

雙鯉緊咬著乾裂的唇。

「人的感情能欺人卻不能自欺。你相信公羊月,但若無公信, 是無法說服師昂的, 以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