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心裡攢著氣,晚上吃過飯後,胤禛聽說若嬈進宮謝恩時著了風,便說要過去看看。從容也不阻他,也沒跟著他去,要了水偷偷洗了頭髮後,就趴在床上看書。胤禛進去時,從容的頭髮已經半乾,長長的如同墨緞般披在身上,也不知是看書入神還是著惱,她聽見腳步後並沒有抬頭,只是撐著頭看書。
胤禛坐在床邊道:“怎麼這時候想起洗頭了?”
從容仍是沒作聲。
胤禛又道:“看什麼書呢?”
從容頭也沒回,“西廂記。”
“這有什麼好看的,別看了,”胤禛的語氣中隱隱有著不滿,“我有話問你。”
“你問。”從容不看他,目光如同粘在書上。
胤禛不問,奪手搶過書卷後才道:“容容,我有話問你。”
“我不是說了讓你問嗎,你搶我的書作什麼?”
從容擰起眉頭,胤禛也神色不善,“你前幾天一連兩日出府,一走就是大半日,是去了哪兒?”
從容看他眉間山雨欲來之氣,生硬道:“我的那幾條尾巴沒有告訴你麼,還是你明知故問?”
“我要你親口說,你去找老九做什麼?”
“悶了,找人說說話不行麼?”
“我雍王府裡就沒人了嗎,要你巴巴地跑去他那兒說話?”
胤禛說話時語帶譏誚,從容回話時也滿含嘲弄,“雍王爺白日貴人事忙,晚上還要照拂後院眾人,哪有工夫聽奴才說話?”
胤禛哼了一聲,“你這是怪我了?”
從容翻了個身,以背脊相對,“奴才不敢,奴才已經有錯在身,還等著雍王爺降罪呢。”
胤禛聽她句句不離雍王爺三字,心裡越發起火,“我是要治你的罪!你明知我不喜歡你同他來往,還一再與他親近,這一回更是變本加厲,跑去他府裡逗留。你說說,究竟是為了什麼?”
靜默多時,從容甕聲甕氣地打破僵局,“我在這裡無親無故,除了你,難得還有胤祥和他是說得上話的。他雖與胤祥不同,可也算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偶爾去找他敘敘舊,就如同自己的弟弟嘮嘮家常,有何不可?”
胤禛別的沒聽見,就聽見了“弟弟”兩字,“你真把他當作弟弟?”
從容心中一動,回頭錯愕道:“他比我小這麼多歲,不是弟弟是什麼,難道你是以為……?”
胤禛的表情告訴了她答案,從容看著他猶不置信,胤禛抿了抿唇,轉過眸光道:“我們滿人不在乎這個。”
從容好氣又好笑,“你們不在乎我在乎!別說是他,就是你,我都覺得不妥。”
胤禛眸中寒霧消散,傾身過去貼緊她道:“我有什麼不妥?”
“你比我小五歲。”
“這就不妥了?”
胤禛輕輕一笑,從容又道:“你後院的女人都比你小,連比你歲數小一半還多的都有了,這能妥嗎?”
胤禛知她所指,捏一捏她的鼻道:“吃醋了?”
從容撇一撇嘴角,“我才沒有,是你自己吃乾醋。”
“好,我吃乾醋,你呢,真沒有吃醋?”
胤禛笑意盎然,從容扭過頭不看他,“最多你讓她為你梳頭時有一點點。”
“你總是不來,她又說為我梳,我自然讓她梳了。”
“那你為什麼同她議論我?”
“心裡想什麼,嘴上就說什麼,”胤禛一翻身,覆在從容身上道,“我心裡都是你,說得自然也就是你了。”
從容被他弄到渾身發燙,心裡泛出幾絲甜意,嘴上卻不肯放軟,“那你說我什麼壞話了?”
胤禛低頭吻一下她的眼,“你的眼睛很美。”吻一下她的鼻,“你的鼻子很美。”又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