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的問道:“皇上說,大雪停後,我們便可出京?”
李淵頷首:“對,大雪停後我們即刻出京!”又忍不住憧憬喜悅:“小妹,我問過章仇真人(章仇太翼),他(霸氣 書庫 …。。)說,三天後,雪就停了。”
“雪停了,卻會凝成冰而不是隨風化去,”竇氏輕撫自已腹部怎樣也無掩住的隆起:“那時候,山高路遠,我們行到太原怕是要一月有餘。
而,我腹中的孩子,卻早已九月有餘。臨盆之日,隨時在即。”
那淡淡的語氣裡是深深的怨:“夫君,他是我們的孩子。”
李淵卻只當什麼也不曾聽出,仍繼續維持他的笑,道:“出發時候,我會選個好天氣,要日曖風晴。小妹,我們現在都很累,所以遠離京城,快去過一些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日子,不好嗎?”
“日曖風晴的好天氣,”竇氏轉過身,復又對著李淵笑,像是與他相視而笑,嫣然的柔意裡卻有叫人驚心的堅決:“這樣的好時候出發,我們的孩子哪怕是生在荒山野寺,也一定會健康茁壯,對不對?”
李淵不說話,他要努力維持他的笑。
竇氏也不再說,她要堅持著與李淵相視而笑。
許久之後,兩人終於同時各自轉身。
轉身的一剎那,辛苦的笑撤下,不同的光芒絕決現於眼中。
那樣的光芒裡:一則是殺機,另一則,是捍衛!
龍淵 章七 傾情
* *
驚醒!驚醒!
在已不知多少次的被夢中那瘋狂的叫囂聲驚醒後,水輕衣又一次於夜半時分一身冷汗的驚醒。
只不同的,這一次,在那些塌天陷地的瘋狂叫囂之外,清清楚楚,她還看到那相視而笑中決絕對峙的夫婦。
——他就要出世了,獨立於魔王之外,永不可毀滅更無可降伏的魔王意志就要化身成人,出生入世了。
轉首,看向身側仍是沉睡,安然恬淡如嬰兒的丈夫,水輕衣禁不住欣然的微笑。甜蜜與幸福湧上心間的時候,那些因天下而起的惶恐憂心再次被安撫。
只是,再也不能一如既往的去假做若無其事。
起身,披了衣衫,悄無聲息的飄落床榻,坐臨桌前。
仰首,在十指的輕動間將感知穿越屋宇,鉅細靡摩、水輕衣眼中所現,是整個夜空的星雲閃爍。
這是那場暴風雪後的第一夜晴空,這是,她再也不能參透的天機,更無可握掌的星空!
“迷霧憧憧,無盡不安。”筋疲力盡之後,不自覺一聲嘆息逸出。驚覺時才想回首,怕擾了丈夫好眠,卻在同一刻,落入那或許涼冷,卻絕對溫柔可靠的懷抱。
那是長孫晟的懷抱,那是她的丈夫、她最愛的人的懷抱。
“季晟,”水輕衣更深一些偎入那個懷抱:“你也醒了。”
“你醒的時候,我都會醒。”
長孫晟淡淡的平陳,卻驚顫了水輕衣。怔然回首,對上的、是他清寧溫柔,卻又瞭然一切的雙眼。
水輕衣於是知道,她的一切,長孫晟全都知道。
“對不起,季晟……
為什麼,事情會是這樣的?
——我以為,我的世界該是隻有你、及我們的親人。
我身上的桃紅早已盡了,用了世人的軀肢與容顏,我只是因愛你而想平凡快樂的妻。”
長孫晟微笑:“你是我的愛人,我的妻。”是陳述,是回答,更是一種表態:“這就夠了,至於形式或者其它,都不重要。”
撫過水輕衣如絲秀髮,將雙手扶上她肩頭:“有些事,既是你一定要做,我便陪你去做。”
“陪我?”
“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