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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什麼都敢說、敢做的,可現在……倒是和帝都裡那些公子哥兒們沒什麼兩樣了。”

封無痕微微一怔,旋即,但聽一聲嘆息融化在他唇邊:“那,你又想要我說什麼呢?”

心隨事轉,當年那個插科打諢、偷酒鬧街的玩伴,已經只能留在記憶裡了。封無痕恍惚之間,突然覺得:眼前這個青衫女子、與記憶中那個小姑娘似乎並無二致,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那神情、那容態,半分未改。

或許,只是自己變了吧……他猶自記得,昔年在天山習劍之時,師兄們為著他的頑皮胡鬧而頭痛不已,倒是師父喜歡他這性子,常年慣著他,他便越發自由散漫起來。

而從回到帝都後,他才慢慢知道,這樣荒唐不羈的性子會給父親招惹許多麻煩,終究被周遭環境強迫著、改變了自己。他原本一直以為,這自小養成的習性其實也並未改變多少,然而直至今日,他方才從這位自幼與他熟識的女子口中得知——經過七年光陰的洗磨,他早已不再是昔年那個隨著性子胡來的蠻橫少年了。他必須學著隱忍、學著入世,學著朝堂之上的各種規矩、學著做一個保家衛國的大將軍。

“無痕,你為何而拔劍?”

——出師之日,他的師父曾如是問他。

他記得自己當時默然無語,蹙眉沉思。而師父卻只是淡淡一笑,告訴他:

“你這樣的回答,便是為師心中最希望見到的答覆。無痕啊,要記得:以後每次拔劍之前,都要這樣停下來、好好想想,你究竟、為何而拔劍。”

師父昔年的教誨,他至今字字銘記於心。然而,這麼些年來,他究竟為何而拔劍?

為了一時的爭強好勝?為父親?為皇上?為王朝?還是為了這個大將軍的職銜?

原來這七年來,他始終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

卻是今日,他為這個女子出劍了,並且殺了人。然而,惟獨這一次,他心中清如明鏡:這一劍,他該拔!

他其實也很想親口問問師父:這祭雩劍,是否不該為家國而拔;是否……只該隨著自己的心而出劍。

一路上,兩人都是這般默然無語地在密林間行走著,雖只隔著一步之遙,卻彷彿遠在天涯兩方。

封無痕突然頓住腳步,在幾株大樹環抱圍成的一小塊空地前停下,“就是這裡了。”

他用劍鞘輕輕撥開那層層堆疊的枯葉和草蔓,就見其中豁然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鑽入的洞穴來。

封無痕轉過頭道:“你先下去。”

禁凌葉依言俯□,朝洞內看去,卻見洞穴裡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封無痕卻握起她的手,輕聲叮囑,“下面有臺階,直接可以走下去……小心點。”

禁凌葉當即點了點頭,將腳緩緩探下去,果然觸到了堅硬的石階——石階雖狹窄,卻也足夠容腳。她向前行出十餘步,甬道終於逐漸寬敞了起來,隱隱約約的,還有光線由內透出。

封無痕在她身後兩步外一路緊隨,兩人一前一後來至洞穴底部。

與石階接壤的是一條石子路,由於多年的雨水浸漬,踩在上面略顯有些溼滑。行了數十步後,路面便漸漸光滑平潤起來,由花斑石鋪砌成的道路一路延伸至大殿。

前方是一座空曠的大殿,灰黑色石門與拱頂的花崗岩都沒有鑲嵌任何飾物,唯有兩側石壁上懸掛的長明燈一挫一挫,發出明滅的火光。

禁凌葉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怔怔問道:“這裡,是享殿嗎?”

封無痕徑自行在前方開路,聞言一笑反問道:“你有見過這麼空曠的享殿嗎?就算是盜墓賊,也不可能將東西搬得這麼幹淨吧?”

禁凌葉訥訥道:“那這裡是?”

封無痕懶散地一笑:“反正定是前人留下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