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生世世不可逃脫的宿命羈絆——是與她夢中的“許文彬”有著莫大因緣之人。
而在他們的故事中,他不過是個匆匆而過的路人甲罷了。
重傷的西域領主忽地輕輕笑了起來。隨著他的笑聲,肩上那個可怖的傷口中鮮血越湧越多。然而,他竟似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般地,驀然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在深夜空蕩寂靜的長街上聽去格外刺耳,隱隱然透出幾分悽苦澀意。
冷汐昀心中一動,手下控制著匕首的力道不覺便鬆了幾分。
然而,便在那一霎,一直對她似乎毫無防備的君王身形陡然躍起,脫離了她的挾制,疾步飛退而去,轉眼便乘上了身後隨行侍衛的一匹高頭駿馬。
冷汐昀驀然意識到了危機,驚惶之中,連忙翻身躍上身下託載雕車的寶馬,疾揮馬鞭,甩下那馬車,揚塵而去。
卡索爾捂著重傷的肩頭,蹙眉追出幾步,即回首怒喝身後木然呆佇的一眾侍衛:“還愣著做什麼?即刻備齊弓箭,給我追!”
“是的,殿下……”那些侍衛有些擔憂地望著國主肩頭那個怵目的傷口,然而窺見國主一臉怒氣的催促神色,當即噤聲不語,策馬掉頭去準備弓箭。
冷汐昀一徑疾奔至城門下,然而畢竟學習騎射之術不過年許,怎及得上自幼便在大光明宮接受訓練的卡索爾?
卡索爾雖然負傷,然而此時一眾侍衛均已備齊弓箭趕至,隊伍嚴整地策馬跟隨在卡索爾身後,橐橐蹄聲催沓而至,宛如催命的鼓點。
卡索爾凝視著夜色下那個女子策馬狂奔的背影,忽地一抬衣袖,喝令道:“射!”
一霎間,無數羽箭呼嘯脫弦、攢射而至。冷汐昀策馬疾奔,然而仍是不慎被一枚羽箭射中了肩胛骨,她揮鞭的手陡然一窒,胯(和諧)下白馬奔行速度便是一緩。便是這一緩,那位紫袍君王胯(和諧)下坐騎便已臨近了幾分。
在身後奪命般的馬蹄聲中,冷汐昀驀然回過頭來,迅速從包囊中抽出一柄烏木長弓,挽弓當胸,拈箭疾射!
卡索爾亦正策馬朝此疾奔而來。然而“唰唰唰”便是連環三箭嘯風而至,卡索爾由於受傷行動遲緩,竟是未及避過,便被那最後一箭正中前胸,驀地摔下馬來!
“殿下!”那些侍衛見國主不慎墜馬,有些惶恐地叫了出來,不敢再理會那個私自奔逃出宮的新任王妃,連忙下馬檢視國主的傷勢。
便在這間隙裡,冷汐昀手握弓箭,雙腿狠夾馬腹,那匹寶馬瞬間電掣而去。
“可惡,給我追!”由於失血過多,此刻卡索爾的臉色已慘白如紙,聲音都有些虛弱,然而依舊厲聲下令自己的侍衛,那神情凌厲中透出絕望,似是欲與那個新婚妻子鬥至同歸於盡。
然而,遠處蹄聲逐漸低微,終至不可聽辨。那個女子的身形如一滴水融化在了夜色中,隱沒不見。
卡索爾有些惱恨地盯著那個女子離去的方向,緊捂著自己胸口與肩頭的傷處,不甘地咬緊了牙:冷汐昀啊冷汐昀,你竟狠絕至此!此生此世,這一箭之傷,我必要你以命相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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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汐昀策馬疾奔出泰息翡後,連行出三百里,終於無法抵受肩胛重創的劇痛,在一座村落旁摔跌下馬來。
此時已是翌日清晨,村上已冒起了裊裊炊煙。冷汐昀躍下馬來,遲疑了一刻,終於潛入一戶農家內,偷出幾件衣服換上,又從禮袍上扯下碎步為自己草草處理了一下傷口。
她站在一處隱蔽的樹蔭下,用力在傷口上打了一個結後,下意識地伸手一摸——
然而,她的目光忽地怔住:她摸到滿手的鮮血,從自己剛包裹好的傷口處滲漫出。
“汐昀,飲下這剩餘的半杯血酒,從此,你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