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已經掙脫了何姨的手,倒騰著小短腿蹦躂過來,“大白姐姐!”忽然發現還有別人,他的笑容擴大幾分,“誒?這個姐姐我也認識喔,上次你帶我看魚的!”
杜雨兮莞爾,用手按了按酸脹發暈的太陽穴,手落下來的一瞬在虛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似是要把上一秒的幻覺驅逐出大腦。她轉而捏了捏笑笑的小臉蛋,把選單遞給他,“想吃什麼?姐姐請你。”
原來治癒她的良藥就是孩子,鍾艾釋然,刻意讓笑笑挨著雨兮坐下。
當晚季凡澤約了鍾艾和她的父母吃飯,等笑笑舔著勺子吃完一個冰淇淋球,她便要走。可笑笑不放行,嘟著小嘴說:“我想去玩卡雷拉軌道賽車啊。”
聽了這話,鍾艾當即頭疼,幸好雨兮及時對笑笑說道:“大白姐姐有事,我帶你去玩賽車,好不好呀?”
笑笑的心思都在賽車上,即刻點頭如搗蒜,“好啊!”
有何姨在,鍾艾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雨兮,那麻煩你了。”
“客氣什麼。”她笑得溫和,嘴角像是開出美麗的花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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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地點是季凡澤定的,鍾艾接上爸媽,驅車前往。
路上,坐在後座的鐘秀娟開始唸叨起來:“你怎麼好端端的要請我們老兩口吃法國餐啊?那間餐廳叫什麼Je……”
“Je t'aime。”坐在她身邊的徐海東麻溜地接了話。
他當年曾被局裡派去法國考察過一段時間,別的法語沒學會多少,倒是對這個“我愛你”牢記於心。考察回來的當天,他就送了鍾秀娟一束紅玫瑰,外加這個片語,十足一副被法式浪漫薰陶了的樣子。
鍾秀娟的心思不在那兒,她探身扒著前排座椅,繼續對鍾艾說:“哎呦,那間餐廳很貴的,聽說一個菜都得上千。咱們自己家人隨便吃就行了,怎麼能讓閨女破費啊!”
鍾艾被她吵得腦仁疼,有苦難言。
這事兒她提前跟季凡澤商量過,如果直接跟父母講出男朋友想請他們吃飯,依二老固執的性子肯定是不會賞面的。所以季凡澤就提出這麼個“先斬後奏”的辦法,鍾艾聽了心裡虛的直打鼓,可季凡澤氣宇軒昂地擺出一副“聽我的準沒錯”的討打模樣,她只能依他了。
一路上,鍾艾都心虛得不怎麼說話。直到車子停在餐廳的停車場、三人開門下車的那一刻,她才反倒沒那麼緊張了,既來之則安之,有那個一肚子壞水的男人在,其實她不用擔心啊。
這一刻,她對季凡澤的信任,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三人剛到門口,侍應生已經拉開門,笑容可掬地欠了欠身。
一股異域風情撲面而來,餐廳設計的宛若歐洲宮廷,花紋彩繪的拱形屋頂,牆壁上的騎士油畫,大片的卷草紋窗簾……一切一切的在鑲鑽水晶吊燈的對映下熠熠生輝,每一處小細節都充盈著古典奢華的貴族氣息。
太美了,鍾艾尚未收回眉目間的驚訝,一抹頎長的身影已迎面而來。
季凡澤今天的衣著低調內斂,淺紋襯衫配西褲,沒帶領針也沒帶袖釦,但骨子裡那股倨傲的氣場卻是一點沒減。
轉眼間,他人已近身,在鍾艾衝他眨眼睛的那個短短的瞬間裡,鍾秀娟當場怔在原地,“這不是那位……”
她驚訝得還沒叫出季凡澤的名諱,徐海東便向來者看過去,目光帶著一絲探尋。
在三人神色各異的注視下,季凡澤一臉雲淡風輕,唇角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眉目低斂,“鍾艾,在這裡遇到你好巧。”
這就是這廝的開場白?!
他所謂的辦法就是假裝偶遇?!
鍾艾頓時哭笑不得,她怎麼覺得好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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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方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