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說的三個字是:“想得美。”
第二天清晨,我閒來無事,跑去藏書閣翻《神仙異獸譜》之龍捲,才真感立春響雷,一鳴驚人——第一頁的彩色丹青,便與神龍大人一模一樣,上面寫著兩個大字:青龍。第一行簡介寫著:
“青龍者,東方之神,四象之一。授命於神,威澤六界 。東方甲乙木水銀也,澄之不情……”
從小我們在書本上便學過:四象者,青龍、朱雀、玄武、白虎也。也即是說,這豆腐裡揀骨頭米飯裡揀穀子的龜毛龍,竟是青龍……我不相信!!這書肯定抄錯了!!
忽然,一個聲音自我身後響起:“小師妹?”
扭頭一看,身後之人竟是二師兄。我趕緊把書合上道:“啊,二師兄早。”
二師兄道:“師妹竟如此有雅興,一早便獨自在此處讀書。”
“哈哈哈,是啊是啊,不吃飯則飢,不讀書則愚嘛。”我往四周打量了一番,“倒是以往路過此處,書閣里人似乎要比今日多些。”
二師兄道:“那是因為太師尊前幾日在閉關養傷,這兩日出關了,正在和師父談事情。”
“原來如此……”
我心不在焉地和二師兄聊了一會兒,便匆匆道別。沒法,我這小心肝真是難以平復。龍神不單單是神龍大人,它根本就是青龍大人,這簡直比太師尊是神尊還要令人震驚……
早知如此,前一晚它問我想要什麼,我該直接說:“金山銀山,美男作伴。”何其痛哉。
我搖頭晃腦,走出藏書閣,卻在門口看見柔離的身影晃了一晃。不過我並未在意,只是回柴房拿著簍筐,帶上玄月,去了瓊木林。
果然,神龍大人未再出現在湘娥湖,這並不意外。意外的是,我們揀了兩個時辰的柴,原路返回,打算把柴放好再來,卻在路上踩中一個陷阱,掉入深坑。這掙扎的過程我不願回想,總之,玄月使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能將我提起一寸。
我讓它出去幫我找師父,誰知它剛一出去,就發出一聲奶氣的慘叫。
然後,有人把玄月裝在布包裡,在上方洞口晃了晃:“不給你點教訓,你真是止不住妖女本色。”
我猛地抬頭:“……師姐?”
玄月在袋子裡鑽來鑽去,跟一泥鰍似的亂跳。柔離哼了一聲:“洛薇,我早就覺得在哪裡見過你。你就是個妖,溯昭的水妖。勾引你王兄便罷了,現在還要勾引二師兄。好好在裡面待著罷!”
“等等!師姐,你誤會了!我們有話好商量啊!”我在洞底叫了半晌,但無人回應。她似乎已經走遠。
當天深夜,下了一場大雪。有了雪水,我終於從那髒兮兮臭烘烘的洞裡出來,但整個人也變得髒兮兮臭烘烘的。一整天滴米未沾,滴水未飲,我奄奄一息地趕回修真頂。
然而,屁股連椅子都沒挨著,就已有弟子來告知,師父讓我在熠燿殿北門罰跪,也沒給個理由。不過我想,應該是柔離去跟他告了個狀。反正解釋也沒人會聽,來吧,跪就跪!
一夜過去,我很後悔自己那份骨氣……
大雪覆蓋清鴻山,與遠處白雪皚皚的山峰連成一片。我垂著腦袋,渾身泥濘,狼狽不堪,極寒積雪涼得骨頭都快碎了。滄瀛神啊我的老祖宗,你在保佑我的路途上撲街了麼?
仙家弟子們自顧自地飛行,連個同情的眼神都不曾投給我。
修仙果然難,淡化七情六慾,換個說法也就是冷血心腸。我正自己連呼吸都快沒了力,只聽見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從熠燿殿內逐漸傳出:“……她這般資歷,只會闖禍,真是氣煞我也。神尊,此等雞毛蒜皮之事,自然不必由您插手,我這就去把這孽障帶走……”
緊接著,幾個人影靠近。我下意識抬頭。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