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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比小時還要兇悍。蘇疏走過去,一手抱起一個娃,笑盈盈地朝走過來。

伸手去接女兒的時候,碰到了手指上的青玉戒指。於是,想起了戒指原先的主,也想起他帶給的痛楚。恍然發現,距離最後一次見他,已過去了一年。

此前,一直以為帶著沒有父親的孩子,生活會比下油鍋還煎熬。但事情並非如此。看見曦荷陽光下開心的笑,眼睛盛滿了水般,翹翹的鼻尖可愛極了。此刻,是真心感到幸福,滿足。

至於胤澤,只希望歲月,終能抹去他回憶裡留下的傷痕。

這一日下午,夏陽暖,薔薇芬芳,看見蘇疏抱著玄月和曦荷走過來時,是如何也不會想到,這個單純又輕浮的男子,看似將不久駐的過客,從這以後卻再也沒有離開過。

生就是如此,最初認定的,死也不肯放棄的,往往們察覺不到時,銷聲匿跡,化作一川煙水。而有的時候,一個路過借宿的,卻會不知不覺中,悄悄留下幾十年。

不得不承認,蘇疏是個相當有毅力的。不論遭到怎樣的拒絕,他都風雨無阻地糾纏著。直至二十四年後的一個秋夜,才有了些許改變。

如之前胤澤與凌陰神君預料的那般,天災乾旱一直持續了幾十年,溯昭也因此受到不小影響。二十四年來,水源逐漸枯竭,氣候每況愈下,這對任何種族都可謂是慢性毒殺,尤其是溯昭氏和草木之靈。

靈力較強,尚不覺得過度不適,蘇疏卻頭一次病倒床,昏迷了四天四夜。床邊一直守著他,曦荷只要不念書,也會跑來看他。第四天他終於醒過來,眼睛發紅地望著:“小王姬……為何會這裡?”

“病成這樣,當然得這裡。”抬起他的後腦勺,把熬好的藥送到他嘴邊,“來,把這些喝了,喝了就會痊癒。”

他看了一眼碗裡的藥,搖搖頭:“並非單純因乾旱而疾。這麼好的藥別浪費了。”

“那是因為什麼?”

“萬物化靈,靈歸萬物,只是的歸靈之期快到了。”

所謂歸靈之期,其實跟死掉沒什麼區別。心中一緊,隨即一想覺得不可能,鄙夷地望著他:“當是曦荷,那麼好糊弄麼。二十多年就歸靈,是太低等,還是蘇蓮太低等?病了就病了,別找藉口不吃藥。”

“還是聰明,騙不過。”

他笑了出來,乖乖坐起來把藥喝了。然後,一片紅葉從枝頭零落,飄床頭。他嘴唇和麵容都毫無血色,卻是與那深紅的落葉形成鮮明對比。他抬頭望著,發若海藻,面容勝雪,肩胛比以往單薄許多,卻笑得一臉風雅:“多謝小王姬賜藥。”

“不謝,只盼早些好起來。”

蘇疏垂下視線,躺回床頭,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音細微幾乎不可聞。此後,又房裡陪了他片刻。他看上去有些疲憊,視線總是不經意從身上掠過,卻從不久留。

原以為他是病了才這樣,但這一夜過後,他再是言語輕佻,也未再對做過親暱之舉。當是他對有怨,便反去調戲他,摸摸他的頭髮,摸摸他的臉,但他也只是心事重重地躲開。始終沒能明白他的心思,卻依稀覺得此情此景,有些眼熟。

此後,們還是和以往,只要閒來無事,便園中飲酒奏樂,賞花觀月。而後,庸庸碌碌地度過了又一個十六年。

這一年,曦荷四十歲,也正巧年過百歲。

本是應該慶祝的日子裡,溯昭上下,卻是一片怨聲載道,死者甚多。因為,旱災持續至今,連滄海都已乾涸了三分之一,九天六界動盪不安,餓殍盈野。更糟糕的是,這種節骨眼兒上,神界和魔界竟又一次拉開大戰序幕,眾神無暇顧及旱災,加劇水源枯竭之速。

如今,不管去至何處,總能看見生靈生食草根樹皮,甚有相食。六界之中,妖魔亂竄,均是一片混亂,過去從未親眼見過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