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不是。成不成的,總要給轉句話。
定海侯世子夫人矜持的笑笑,“有勞。”侍立在定海侯世子夫人身後的兒媳婦謝綺年謙卑的低垂著頭,一幅恭順模樣。娘啊娘,我方才跟您說了什麼?敢情我全白說了。
您也不想想,謝家沒出閣的姑娘有三位,小七是最小的!前頭那兩位還沒定下,急著定小七是什麼道理?您這話要是拿到老太太跟前兒說,純粹是找罵。
謝綺年心裡著急,三太太卻美的很。她大半輩子在太康,來京城後先是被送到玉鳴坊,繼而被分到北兵馬司衚衕,攏共也沒見過幾位京城貴婦。好不容易能跟一位侯府世子夫人平輩論交,真是樂的暈頭轉向,不知道怎麼巴結好。
“……您這眼光,真是沒的說,這頭親事好極了!……雖說大上七八歲,也不是什麼大事。房中先放上兩個人,等七丫頭進了門,倒有知心合意的人服侍了!”三太太越說越高興,越說越樂呵。給小七這丫頭說個大上幾歲的可真是不壞,男人哪有能守的?到了年紀自然要有房裡人,年頭越長,房裡人越多。這要是等到小七十五六歲能嫁人的時候,說不定庶子女都有了吧?真好。
其實這樣還遠遠不夠!三太太心中狂熱呼喚:遠遠不夠!可惜謝家是死要面子的人家,若不然,把小七送入高門做妾,可該有多解氣!讓小七那嬌滴滴的庶女,做個受寵愛的姨娘,跟她親孃一樣!三太太想著想著,直欲仰天大笑。如果真這樣,我做夢都會笑醒!
流年並不知道三太太會惦記她到如此地步。話說,招人恨也是要有資本的,沒有人會踢一隻死狗。流年這位謝家年紀最小的庶出女兒,橫著看豎著看,都不像是什麼重要人物,值得被三太太念念不忘。
謝府今天沒宴席。流年和瑞年踢了會兒毽子,正玩的高興,被謝四爺叫走了,“小七,功課呢?”十歲生辰之後,流年在謝四爺處的功課除書法之外,新增了一樣繪畫。
“功課?爹爹,我現做成不成?現做,現做,您稍片刻。”流年仰起如瓷器一般細膩勻淨的小臉,討好的笑著。年還沒過去呢,考問功課?爹爹您是不是忒嚴格了點?大過年的,您也不出門喝年酒,敢情為難我很有趣,是不是?
謝四爺淡淡點頭,現做去,我等著。流年見他點了頭,轉過身興沖沖的命人,“去尋四頭羊過來,要雪白雪白的!”“把車棚最小巧最輕便最好看的那輛車拉過來”“去把六少爺請來。跟他說,有事求他,請他務必快來。”。要繪畫可以,我要照著畫呀,不能閉門造車。
棠年正和延年在書房下棋。兩人年紀接近,棋藝相當,殺的難分難解。見侍女來請,棠年和延年都徐徐站起身,“看看小七去。”務必來,快來,小七有什麼事?
過去一看,差點氣樂了。四隻雪白雪白的羊兒拉著一輛輕便小車,車上坐著一人,膚光勝雪,容顏如玉,正是父親謝四爺。小七站在一旁拍手笑道:“好極!今兒總算開了眼界,知道什麼叫做看殺衛玠!”笑容天真無邪,單純可愛。
魏晉之時最美的男子,應該算是“擲果盈車”的潘安先生吧。我天朝人民一提起美男子,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貌比潘安”,可見潘先生聲名之著。試想,潘先生出門轉一圈兒,就能收穫滿滿一車水果,這是何等美事!本來長的就好看,又常有免費水果吃,美容都不用做了,越吃越白裡透紅!
璧人衛玠則與之不同。衛玠“風神秀逸、身體羸弱”,是那種弱不勝衣的美。跟衛玠同遊,如明珠在側,朗然照人。古往今來,因為生的好看被人看死的,也只有衛玠一人。
看見延年、棠年兄弟二人過來,流年興致越發好了,“五哥六哥可要學繪畫?若要學,趕緊的。”謝四爺這樣的模特,千載難逢。
作者有話要說:六一了,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