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經驗,那就是鼠疫由老鼠傳播,滅鼠才是防治的關鍵。隔離、口罩之類的根本沒有必要。知道為什麼你剛到傅家甸事每天只死亡十幾人,現在卻上漲到每天三十多人嗎?道理很簡單,就是你的方法錯了!你不應該戒嚴隔離,而是要去滅鼠。明白麼,博士?”
對於頑固不化無可救藥的哈夫肯,孫元起已經不打算說服他了,改而問北里柴三郎:“北里先生,你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摒棄舊有的防治方法,注重隔離和防護?”
北里柴三郎含糊地答道:“啊,既然孫博士研究出這樣的成果,在一度程度上加強隔離和防護也是必要的,至少帶上口罩不會增加鼠疫的感染率嘛。當然,如果能保持衛生、消滅老鼠,應該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疫情不在居住區氾濫。總之,對於鼠疫的研究,還需要繼續深入,尤其是用科學的手段。”
孫元起是聽出來了,看來北里柴三郎對於自己的研究成果也抱有很大的懷疑。
既然他們不配合自己的防疫措施,看來只有繼續單幹了。說是單幹,其實除了消毒、隔離,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得了病基本上就是等死。趙景惠等人甚至嘗試使用最新研製的青黴素,效果也很不明顯。就在孫元起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噩耗傳來:幾天前還跟自己頂牛的哈夫肯,竟然感染鼠疫死在了俄國鐵路醫院裡。
原來,哈夫肯醫生絲毫沒有聽進去孫元起的建議,回到醫院後依然我行我素,穿著白衣、白帽和橡皮手套就給鼠疫病人檢查身體。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這次好運氣終於用完,鼠疫桿菌在他身上生根發芽、開花結果,注射再多的鼠疫疫苗也於事無補。他先是頭痛、發燒,而後脈搏加速、咳嗽不止,最後全身發紫,在感染鼠疫的第三天不治身亡。
一位防治鼠疫的專家竟然死於鼠疫!
整個東北頓時陷入一片惶恐,連老油條北里柴三郎來見孫元起的時候,也規規矩矩帶上了口罩。隔離、消毒、口罩在日俄居住區得到大範圍推廣。此時距離孫元起抵達傅家甸已經達一個月之久。
一個月來,疫情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反而愈演愈烈,孫元起的心情也日益沉重。就在這個時候,孫元起再次接到志願者的線報,還是那一家,還是有病人,還是拒絕入門檢疫。孫元起心中早就埋著一股無明業火,只是沒有找到發飆的機會。如今聽聞訊息,頓時怒氣上湧,帶著程子寅等人就直奔過去。
站在牆外,就可以聽到屋裡病人的咳嗽聲。這次大家連門都懶得敲,眾人直接砸門而入。
進屋就看見丁大成躺在床上,臉燒的通紅,不停地咳嗽。醫生不用孫元起吩咐就上去檢查,檢查結果卻是令人錯愕:只是受寒發燒,並不是鼠疫。
既然他是普通感冒發燒,自己一行人破門而入就有些過分了。孫元起上前正準備說幾句場面話,丁大成從被子裡掏出手槍,衝他胸口就扣動了扳機。
二四二、紙船明燭照天燒(五)
“啪——”
孫元起感覺腹部被人狠狠搗了一拳,不由得向後踉踉蹌蹌地倒退幾步,想要扶住什麼東西努力站穩,可手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_泡&書&吧)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雖然在參與防疫時預想會發生很多事,但絕對不包括有人刺殺欽差大臣。躺在床上的丁大成卻不給他們遲疑的機會,為了報仇,他不惜剛熱水盆中蹦出來就跳到冷水缸裡,就是要設個局讓仇人鑽進來。如今仇人就在眼前,怎麼能錯過良機呢?
丁大成手裡拿的是勃朗寧m1900式****,俗稱“槍牌擼子”,有“天下第一槍”的美譽,彈夾可以裝7發子彈。他唯恐仇人不死,勉強在炕上支起身體,對著孫元起又是兩槍。孫元起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
槍聲驚醒了程子寅,他見孫元起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