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不用再長了,下去吧!”說罷把桌上的那塊孫大頭隨手扔給了鳳雲,然後起身把他們送出門外。等樂隊已經下了樓,依然能聽見包廂裡有人在斷斷續續哼著“金陵玉殿鶯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將五十年興亡看飽。……不信這輿圖換稿!”
吳同甲在包廂外佇立良久,才長嘆一聲:“既然知道容易冰消,將興亡看飽,又為何不信這輿圖換稿呢?既然輿圖已經換稿,嚎哭流涕又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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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八、不能救療生民病
等張輝瓚部與姚寶來部整編成第四十七混成協,駐紮在經世大學周邊確保學校安全無虞,孫元起才徹底安下心,終於有空坐下來思考作為四川總督應盡的義務。。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總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不是?
然而如楊度所言,孫元起在暫署四川總督之前,根本沒有執掌一方軍政的經歷——不僅他沒有,而且祖上三代都跟官場不沾邊,個個是根正苗紅的貧下中農。當年自己在學校做個學習委員,家裡人足足在外面顯擺了半學期!
孫元起在床上輾轉反側苦思冥想了大半夜,終於想到一個突破口:三農問題。
2000年,時任湖北監利縣棋盤鄉黨委書記的李昌平以公開信形式向總理反應三農問題,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農民真苦,農村真窮,農業真危險。隨後又有陳桂棣、吳春桃夫婦的《中國農村調查》,將嚴酷的三農問題徹底暴露在世人面前,讓無數人重新認識到農民遭受的沉重苦難。
在政府和民間雙重努力下,三農問題終於出現重大轉機,尤其是2006年全面取消農業稅,並對農村進行適當貼補,從根本上減輕了農民負擔,改善了惡劣的農村社會生態。——這項批評聲最少、贊同聲最多的善政也被譽為改革開放三十年最重大成果之一!
在清末民初,農民繳納的各種賦稅是國家最重要的經濟來源,其痛苦指數與二十一世紀初相比肯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能夠適當降低農業稅負、蠲免部分農業稅款,豈不是大有益於三省人民?
第二天一大早,孫元起就急急忙忙找來楊度、章士釗等人,興沖沖地問道:“行嚴,你說如果不出意外,我們現在手中經費足以支撐三年,是不是?”
章士釗對孫元起突然關心財政狀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很乾脆地答道:“不錯!”
孫元起點點頭。又問楊度道:“皙子,現在我們川、陝、甘三省勢同割據,是不是以後中央政府要我們繳納各種賦稅時,我們可以置之不理?”
楊度審慎地回答道:“理論上我們可以不繳。單是為了讓中央政府面子上過得去,恐怕多少還要繳一點,肯定不會按照以前數目足額繳納就是。”
孫元起一拍手掌:“那就好!皙子、行嚴,我昨天想了一夜,覺得我既然有幸主政三省,總要做些實事造福一方百姓才好。自嘉、道、鹹、同以來國家多事,外則割地賠款。內則叛亂不休,耗費財帑以巨億計,然而一點一滴無不自百姓身上盤剝而來。百姓頭頂烈日腳踏黃土,耕種收穫辛勞終歲,遇豐年而難免饑饉,遇水旱則餓死道邊。論及世間苦難,還有誰能比平頭百姓更加深重?
“《道德經》有云:‘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我們因緣際會接管川陝兩省藩庫。又繳獲雲貴解京的貢銀,足支三年之用。如果我們還向百姓徵繳田賦,何異於逆天行事?所以我想蠲免川、陝、甘三省的三年賦稅。並適當降低田租,聊以紓解百姓倒懸之苦。你們覺得如何?”
章士釗和楊度相互對望了一眼,各自都在對方眼裡看出了否決之意。
作為分管財務的幕僚,章士釗首先答話道:“大人宅心仁厚,體恤民情,實是三省千萬百姓之福,但蠲免賦稅、降低田租之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