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滿意地點點頭:“此計甚好,既不需大動干戈,又不用傷及同袍義氣。香濤兄果然大才!”
數日之後,在李純的督令下馬繼增、吳鴻昌帶著一個團的兵力匆匆北上。儘管他們心中頗有疑惑,卻怎麼也沒想到作為大帥心腹親信的李純此時竟然會生出二心。直到他們抵達湖北黃州之後,遠遠跟在後面的李純突然下令封鎖江西境內所有長江渡口,由師長一下子降為團長、而且還得與原先的團長以及旅長共同領導的馬繼增這才如夢初醒,趕緊緻電大總統府和陸軍部詢問該如何處置。
袁世凱聽聞訊息,瞬間就明白了李純的小九九,當下直氣得三尸暴跳七竅生煙,心中把李純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儘管恨不得把李純給千刀萬剮,但為了不逼反李純,儘量爭取北洋諸軍中最兇悍的第六師,袁世凱還得裝作若無其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李純早日北上,所使用的語言風格囊括清淺通俗以立動人、雄渾悲壯以情感人、雄壯豪邁以勢壓人、清新飄逸從容不迫、幽峭冷豔疾風暴雨等諸多特色,完全可以薈萃成一本文集。
最初李純顧及袁世凱對於自己的知遇之恩、提攜之情,還極力解釋江西的重要性、自己不得已的苦衷、第六師留在江南的好處等等。等到了最後,李純的回電就只剩下了一句**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估計老袁再敢逼得更緊一些,李純就敢立馬宣佈江西獨立!
經過這一打擊,袁世凱的病情愈發沉重,日日纏綿於病榻之上,茶飯不思粒米不進,只能憑藉參湯、雞湯、牛肉汁勉強續命,而在他時時念叨的“誤我”名單中則新加上了李純的名字。
給袁世凱最後一擊的是唐天喜的背叛。
話說唐天喜帶著從京城搜刮的最後彈藥軍械,與好基友依依惜別踏上了南下征程。離別之際主僕二人少不得又是一番無語凝噎。然而唐天喜剛到正定不久,還沒有抽空去看看巍峨險峻的娘子關,就有故人登門拜訪。唐天喜見到陳宧出現在面前是又驚又喜:“二庵您怎麼會在這裡?聽說你到四川之後頗受孫百熙重用。現已榮升陝西民政長,怎麼有空來看落魄故人?”
陳宧直接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陳某是受人之託前來勸降雲亭兄的。”
唐天喜先是愕然,旋即作色道:“二庵老弟你這是什麼意思?大帥待我恩重如山,豈能背叛!你若是不談國是隻敘別情,我們還能把酒言歡;如果你要再提勸降之事,休怪唐某翻臉不認人!”
陳宧卻神色不動:“現在國家形勢不容陳某多說。現在山西陸軍第一混成旅就在娘子關,只要一聲令下數百家戰機頃刻間就會將正定變成一片火海。如今擺在雲亭兄面前有兩條路:第一條路,旅長。十萬塊銀元;第二條路,當陳某從沒出現過。”
唐天喜冷笑道:“旅長、十萬塊銀元就想收買愚兄?二庵老弟也未免太看不起唐某了吧?”
“小弟豈敢看不起雲亭兄?陳某隻是幫人帶話而已!”說罷陳宧站起身來:“雲亭兄事務繁忙,小弟也有些俗務,閒話就不多說了。不過雲亭兄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去城外祭掃一下吳綬卿(吳祿貞)。吳綬卿身為第六鎮統制。聲名煊赫一時,居然因為兩萬兩銀子就被人割去了大好頭顱,說來真是令人嗟嘆!好在兩年之間雖然物是人非,各種物價好像還沒有太大波動。”
唐天喜不禁打了個冷戰:也是干戈擾攘之際,也是在正定,當事一方也是孫元起,只不過時隔兩年,物件由第六鎮統制變成第三師第五旅旅長。自己的六陽魁首值不值兩萬兩銀子?那十萬塊銀元呢?見陳宧已經戴上帽子準備往外走,唐天喜趕緊一把拉住陳宧:“二庵老弟。何必急著走呢?有事好商量嘛!什麼都可以商量的!”
在李純拒絕北渡的第四天深夜,唐天喜突然率部反正,與山西陸軍第一混成旅裡應外合,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