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腿便要吆喝鄂羅哩。然而,他的嘴剛張開,卻又合上了。因為,他伸出去的腿碰到了一件東西。這東西還不是別的什麼東西,好像是一個人。嘉慶揉揉眼,藉著雪的反光看去。果真,在大床的那頭,躑縮著的一團黑影,赫然便是一個人。那人,似乎彎曲著身於睡著了。嘉慶想了想,也沒再叫喚鄂羅哩,只用右腳指頭捅了捅那人,口中言道:“喂,你是何人?怎麼呆在我的床上?”這一捅,那人便醒了,聲音中明顯帶著惺忪:“嚴老闆……睡醒了?”是個女人。嘉慶一時也沒看清是誰。“喂,我是問你,你是誰?怎麼和我躺在一張床上?”那人也揉了揉眼,還打了個哈欠道:“不是我要來的,是我父親叫我來的。我父親說,只要我陪你一個晚上,就能得到二十兩黃金……我來了,看你正睡著,就呆在這裡,沒成想,太困,就睡著了……”說著,她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那哈欠噴出來的氣流,幾乎衝到了嘉慶的臉上。嘉慶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不用說,這一切都是鄂羅哩安排的。雖然,她此刻揹著雪光,眼臉一片模糊,但嘉慶的眼前,還是無比清晰地浮現出了她那張嬌嫩的小臉。那臉中的眉,那臉中的眼,那鼻子,那雙頰,還有那張小嘴,對嘉慶來說,都是一種全新的感覺,就像一個常常置身於百花叢中的人,突然間來到了大草原上。嘉慶心中不由嘆道:還是鄂羅哩最瞭解朕啊!
嘉慶雖不像乃父乾隆那般風流成性,但無論高低貴賤,作為人,還是有著許多相同之處的。在這麼一個雪天,在這麼一個店裡,能和一個新鮮的小女人玩玩床上的遊戲,又何樂而不為呢?然而,當嘉慶明白縮在床那頭的女人正是牛頭的女兒之後,他卻一時沒有反應,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只坐在那沉默。這其中的原因當然很簡單。自己把她從虎二爺的懷中搶了過來,現在又要把她納入自己的懷中。這過程,似乎顯得突兀了些。要是,這其間有個什麼鋪墊就好了。要不然,以聖上之尊,強淫一店家之女,於情於理,似乎都難以說通。不過,就這個小女人而言,長得也實在別緻,如若白白錯失良機,豈不是一大憾事?
嘉慶仍在沉默。沉默中,他在找尋一種理由,一種能夠擁她入懷卻又不受什麼自責的理由。還別說,沒多大工夫,這理由還真的讓嘉慶找到了。他找到的理由有二,其一,自己現在的身份不是皇帝,只是一個尋常的買賣人,其二,自己已經付了金錢,二十兩黃金買一個店家女陪睡一晚,從買賣的角度上說,自己也實在沒什麼對不住人的地方。想到此,嘉慶便心平氣和了。心平氣和之後,嘉慶衝她招手道:“喂,你過來,和我坐在一起。”她很聽話,只有點畏畏葸葸地弓著身,爬過來,坐在他的旁邊。也難怪,對她而言,現在發生的一切,以及即將發生的一切,都是她從未經歷過的,這是第一次,而實際上,也是她的最後一次。嘉慶當然不會這麼想,伸出嫻熟的大手,一把就將她攬在了懷裡,儘管,她整個的身軀,就像風雪肆虐中的一隻無憑無依的小鳥,在止不住的顫慄。“喂,”嘉慶問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牛蘭花。”嘉慶一聽就樂了。“妙,真是妙。我只聽說過馬蘭花,還從來沒聽說過有牛蘭花。想必你父親確有過人之處,釀的酒叫女兒綠,自己的女兒卻又叫牛蘭花。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極了!”牛蘭花不懂嘉慶話中何意,只哆嗦道:“我名字是我父親取的,我生下來就叫這個名字了。”嘉慶點頭道:“那是自然,誰的名字不是父母所給?”突然想起一件事。“牛蘭花,你實話告訴我,那個虎二爺,他把你搶走之後,把你帶到他那裡,他,有沒有對你……非禮過?”她不懂何為“非禮”。“他把我抓去,關在一間屋裡,說是晚上和我成親。”嘉慶頓覺身心又爽朗許多。“這麼說,他就是沒有染指你。好,很好。”伸出右掌,托起她的下巴,讓她怯生生的眼臉,端端正正地對著自己。“牛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