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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實在不應該分他這麼多心事,朕之所以急急回京,難道是就是為這個半路上冒出來的一個小小的知府嗎?那麼多的事要等著朕去處理。

嘉慶帝心裡明白,自督撫以下官員,恃寵壞法,貪贓受賄的多如牛毛,半年殺一批也殺不盡的。治國不能僅以嚴厲相適,當以恩威並舉。若真的要殺,那還不容易,心裡也亂成一團麻似的,理不出個頭緒來……

董誥始終仰著臉,翹著一抹大把的鬍鬚在靜候嘉慶帝的裁決。他知道,皇上業已說過,把徐三標摘去頂戴花翎,交給刑部圍繞秀林餘黨查個水落石出,乾乾淨淨,再來一次大清洗。可這無疑給自己犯難了,秀林已死去一年多了,哪來這麼的餘黨。再說,皇上也僅憑那死去的高扒道來斷定朝中的各部還有要加嚴懲的官員,可是,人都死了,還能查個什麼?想嘉慶十四年時,處理山陽王伸漢的時候,也不過抓幾個兇手就地正法,再革去幾位巡撫、僉事之類的不痛不癢的小官,也就風波已息,再無動靜。眼下怎麼能平空起個驚雷,再興官場獄海呢?董誥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嘉慶帝,希望他從怒氣中解脫出來,待不日回京再說。

實際上,嘉慶的心裡所想根本就不在這個徐三標身上。徐三標雖說稱不上惡貫滿盈,但確也是搶財霸女,任意胡力的下流之輩。依律當斬,尤其是今天,雖然他是回到老家接家屬去赴任,路過此地,看見把弟受人欺負,疑是強盜,便決意做件好事的,哪知弄巧成拙?

嘉慶帝當然不相信他的辯解,他要弄清楚是誰保薦這位其貌不揚、扯著公鴨嗓子說話的人從知縣做到知府的,這是一。第二,今天的梅香舉止異樣,全然不顧忌一名官中婢女的身分,似乎隱有天大的冤屈,只是到現在尚不知曉,到底何為?

嘉慶終於站住了,對著愣在一旁的董誥問道:“到底是誰薦舉的他呢?”董誥不解地搖了搖頭:“問題不在這兒,萬歲。”頓了頓董誥繼續說:“這就好比窗外的雨,又怎麼能讓猜測這雨到底因何而來?關鍵的地方,就在於,是按律交刑部還是就地正法。再說,還有好些事情,看起來都十分蹊蹺……”

嘉慶對欲言又止的董誥說道:“你就直說了吧,該怎麼辦?”

董誥揉了揉昏花的眼睛,說道:“萬歲真的不知這裡面還有更深的內情?”嘉慶臉一紅,悄悄地轉過身去,他似乎看到梅香那輕蔑的目光。

老成持重的董誥也減去二十年前的剛正不阿,他要揣摩嘉慶帝的心思了。他想,一個後宮婢女竟敢拋頭露面抽打一個五品知府,這在歷朝恐是不多見的了,要是沒有不共戴天的冤仇,她怎能做出此事呢?上有堂堂的天子,下有如狼的侍衛,哪一點也輪不著她呀!可是,如果沒有在嘉慶帝心中的特殊地位,她至多也是哭啼喊冤,怎麼有如此剛烈之舉?皇上業已吩咐過,要嚴懲重犯,其實按律也不應當斬,奪官去職就足以了。但皇上把徐三標看做秀林的餘黨,這就很難說了。秀林已死一年有餘,他提升的手下人在各部均有任職,若照此查下去,越查越多,原本不安定的朝政又會引起軒然大波,人心不定,安能靜下心來投入政事?人人不能不自保,又怎會掛念大清江山的社稷?

見嘉慶帝一直沉默不語,便賠笑道:“皇上有何旨意,儘管吩咐下來,讓老臣去辦理……”嘉慶帝略一沉吟,說道:“就讓武子穆去做通州知府吧,跟了朕這幾年,鞍前馬後也算盡心盡責。朕去疏通皇后,也讓梅香跟他而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