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腳亂地剛穿好,手裡提著一柄寶劍,就要親自上陣。五六個差役們一擁上前,要捉武子穆,卻不防武子穆跨前一步,抬手之間,把他們都撂出好遠,打翻在地。
此時,已站立在門口外的嘉慶帝氣得雙手顫抖,面孔發青,張明東向他看了一眼,董誥碰了他一下。嘉慶帝會意了,便對張明東點了一下頭,張明東便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接——聖——駕!”隨著這一聲喊叫,武子穆向身後的侍衛們一揮手,一行人腰佩寶劍,熟練地撣了撣衣袖,徑直走到嘉慶帝面前叩頭行禮:“萬歲,請降旨發落!”
這一下,整個在場的圍觀的人,全都被驚呆了,還是那店主最先反應過來,搶先一步,便“卟通”一聲跪下了,跟著,街口圍觀的人群便一個接著一個跪了一大片。院中的梅香攙著皇后等一行人都暗吃了一驚,都魚貫而出,站在皇帝身後。梅香一瞧那神氣活現的徐三標,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竟控制不住自己,緊走幾步,對著發愣的徐三標,揚手就是一巴掌,“徐三標,徐老賊,你還認得我嗎?”
那徐三標先是目瞪口呆,像廟中的土偶一樣釘在地上,這時眼睛一翻,癱倒在地。在他的身後,立時響起一片卟嚶嚶哭泣聲。
嘉慶帝好不奇怪,詫異望著梅香,心裡納悶不止,回頭瞟了一眼皇后,皇后也一臉疑惑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只是對嘉慶帝說:“皇上,我想,這人也就是她的仇家了。”
嘉慶帝的此次回京,沒想到在這偏僻的客棧中,順手牽羊地懲辦了民怨沸騰的通州知府。徐三標的訊息,很快就像草原的強風一樣傳開了。
過往的農夫、士子、商賈、香客,交口稱讚天子的聖明,一時間,嘉慶的勤政、惜民和明察秋毫、大內侍衛的剛武勇猛,機智慧幹,都被百姓傳得神乎其神。
嘉慶帝託著鬍鬚,手中精緻的檀香扇上,兩隻雪白的仙鶴圍繞一株古松,就在他的臉際不停地扇動,嘉慶帝品著上等的香茶,對店主說道:“你這裡雖說偏一些,可各種風俗習慣,人情世故,跟京城不無一致,這倒是為何?”店主已被恩准坐著談話,還是有些侷促不安,漲紅著臉,答道:“萬歲爺所見甚是,這一帶大都是京城裡的流民,受萬歲爺的恩惠來此居住。雖說,此地不比京城繁華,但人們還是都很感念皇恩的,因為京城的人口那麼多,找生活沒有出路,養家餬口十分不易,還是萬歲爺體恤百姓,特許我們這些人組織前來此地開荒種糧,自給自足,又免徵一定糧稅、雜賦。大家相安生活說得過去,日子長子,靠積累一點的家資,漸漸地發展起來。萬歲爺,十年前的這兒四周盡是大片荒蕪的野草、山林,可今天全都不見了。一定還不都是託萬歲爺的洪福。”店主口乾舌燥地說了一通,還想繼續說下去。嘉慶有點不耐煩地點點頭:“好了你休息去吧。”
一陣沉悶的雷聲從西方的天際漫漫地滾過來,時辰不大,在沉悶的空氣中就能聞到雨水濺起的土腥味了。
猛然間,幾道刺眼的閃電劃破墨似的烏雲,緊接著一聲炸雷平地裡響起,震動客棧似乎左搖右晃、吱吱呀呀地一陣怪響。坐在樓下小憩的嘉慶帝就聽到二樓上一聲聲的尖叫,不由得心下氣惱,這般女人們,就是膽小怕事,打個響雷,也能嚇得魂不守舍似的,大驚小叫個什麼?還有一點規矩不成?正想上去看看,董誥一挑門帝踅進屋來,對嘉慶道:“萬歲爺,那件事還沒有處理,倒底如何發落啊?”嘉慶微笑著道:“此事,我正想找你商量,你看,這是朕寫的一份草詔,你給看看如何?哎,這種事本來非常好處理,可徐三標罪大惡極,不加重處罰,不足平民憤。那個富商,就是與秀林有瓜葛的人死不足惜,罪有應得。由此,朕想到,自古實施誅連九族確有必要啊。董愛卿。”嘉慶帝倒揹著雙手、陷入沉思,在屋裡急急地走來走去,顯然是心中有些矛盾的,徐三標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