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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回去!”

就這麼著,嘉慶帝不疼不癢地逛了一早晨。當他回到客棧時,猛一回頭,只見散伏在各處的兵了已經從隱蔽處往回撤了,時辰不大,馬統領一身溼氣地跑來跪稟道:“萬歲爺,昨個可曾休息妥貼?如有不周,盡責奴才等失職之罪。”嘉慶帝不等他的話說完,就威嚴地打斷他的話說道:“爾等只知保護聖駕,卻不注重體察民情,要是踏毀田裡的青苗,讓老白姓遭到不白之損,唯你等是問!”一時間竟臉色鐵青,毫無笑意。

這座客棧落在行人來來往往的官道旁。可是,自打嘉慶帝的轎輦到這兒以後,那些小商小販一個都不曾見到,平日裡喧鬧的馬路也如同這清晨的寂靜。嘉慶帝接著道:“馬統領,朕不是你們所想象的膽小之君。”一抬手,從馬統領的腰下拽出一把明晃晃的軍刀,對著客棧門前的那顆棗樹,“唰”地一下擲過去,不偏不倚,正中棗樹的軀幹,歷經一冬而不落的棗樹葉子成陣地“沙沙”落下。那柄軍刀深深地插進村幹中,刀柄還顫動不已。

“好準頭!”“真乃百步穿楊!”“好!”馬統領及數個太監大聲地叫著。嘉慶帝微微一笑,神情與先前大不一樣。他進了裡屋,雖說是在客棧中,可這裡的佈置無疑又是一座行宮,只不過四周的景色與之不相協調罷了。抬腳脫去了溼鞋,太監張明東把早已備好的熱水端上來,蹲下去為嘉慶帝慢慢地搓腳,一邊搓一邊問:“萬歲爺,這才不到五天的功夫,您就把京郊一帶的民情全都看在眼裡了,百姓若是知道聖駕親臨此地,那還不知道怎樣歡天呼地呢!”嘉慶帝喟然道:“你哪裡懂什麼察看民情,朕這一路上,雖謝絕各種進貢的禮物,也確實體味到百姓的苦衷,哎,你不必在這裡侍候朕了,出去看看那店主人回來沒有,就說朕要走了,想見一見她。”“扎,奴才這就去。”太監張明東答應一聲走出去。

嘉慶帝整好衣冠,屋裡火盆中散出的熱氣,使得他習慣地從枕邊摸出那把檀香扇,他輕輕一抖,扇面忽啦一下全部展開。嘉慶帝望著這把精緻摺扇,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如何不想效仿父皇數次南巡呢?他想向天下顯示,經過數十年的苦心經營,如今,終於有了這四海昇平、萬民安居的大好局面。可是,這又算什麼呢?今天這裡水禍,明天那裡旱災,再不就是各地的邪教異徒又有死灰復燃之勢,難得近幾年的風平浪靜,好歹也算說得過去,但從未敢掉以輕心過!似乎各地的官員貪汙之風又起,按下葫蘆起了個瓢……

正沉思間,張明東的尖叫聲在門外響起,“店主人已回來了,萬歲……”嘉慶帝一聽頓時發火道:“都進來,朕身為一國之君,難道要在一位民婦面前遮遮掩掩嗎?”一步衝向房門,“嘩啦”一聲,大門開了。嘉慶帝怒氣衝衝地對張明東說道:“以後說話,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像你這樣吞吞吐吐,又怎麼能留在皇宮行事?”張明東“撲通”跪倒又是一連串的“奴才該死”、“奴才知罪”、“奴才應該掌嘴”之類的話兒。門邊站著另兩個太監都止不住地用手捂著嘴,生怕笑出聲來。

一抬眼,嘉慶帝對站在庭院中的那位民婦說道:“店東家,你過來。”那民婦哆嗦個不停,深低著的頭壓得只看見頭頂上盤著的彎彎髮髻,兩條藍色的帶子把頭頂上的髮髻結成一對雙環,聽到嘉慶帝的喊叫,她急走一串碎步,深深地彎下腰,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民婦不知聖駕到此,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