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瞎子啊?那麼,他在來之前就知道會碰到我了,只是不知道我是瞎子。歐鵬是怎麼跟他說的?說帶你去見一個人?我的小情人?朋友?還是什麼?床伴?
我在晴娃娃的故事中聽到過“床伴”這個詞,還有一個詞,叫做“炮友”。無論出現在哪個故事中,這兩個詞,都頗有貶義,都是指有性無愛的人湊合在一起發洩慾望。故事的發展,這種關係常常是最後終結,成為陌路;或者,很少的,經過無數的虐之後,終於有個快樂的結局。
我跟歐鵬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很喜歡他。他呢?應該也喜歡我吧?多少的喜歡?喜歡什麼?肯定不是喜歡我是個瞎子。也許因為我長得好看,或者是在一起,挺有性的快感。也許,他從來就沒有想要跟我長久。
說良心話,最初,我也沒有想過會跟他長久。並不是因為我只是玩玩,而是因為,我知道,長久的可能性太小。可是我也一直覺得,那傢伙,是喜歡我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跟我分開。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想法,越來越被我排斥。
我的要求越來越多。而他,越來越讓我失望。他仍然對我好,可是我察覺不到,這種好,是那種……楊伯伯對老孃的好,新民哥對他老婆的好。
我心事越發地多了起來,等詹遠帆再一次來按摩的時候,我的不耐,到了極點。
一直沒有直接問歐鵬,因為不希望得到否定的答覆。也一直沒有直接問詹遠帆,因為怕那傢伙多嘴,影響歐鵬的前途。可是我的耐心已經到了盡頭。阿麗說的話,像重錘時時敲打我的心一樣,讓我沉重,也讓我覺得憋屈。再不搞清楚,我會爆炸的。
詹遠帆仍然很瘦,皮包骨頭,給他做精油推背,比較麻煩。太重了,會比較疼,手法也無法順利施展。太輕了,沒有效果。那傢伙精明得很,慢慢地也瞭解了按摩的用途,如果不花心思的話,他恐怕又要投訴了。
當然,如果我說話冒犯了他,他也許也會投訴的。而如果他是個喜歡挑撥是非的人,如果我問了,歐鵬就有大麻煩。
可是我顧不得了。不問,我才會有大麻煩。
所以寒暄了幾句之後,我笑著說:“我們同事說,你來做按摩,經常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莫非,詹先生的興趣愛好不同尋常?”
詹遠帆身體僵硬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鬆弛下來,然後是悶悶的聲音:“嗯。”
我大吃一驚。這一槍,也未必打得太準了一些。便道:“真的假的啊?我有個同事,挺喜歡那個……男人,他本身也是男人呢。我們也有笑他,不過,並不反感了。”
詹遠帆冷笑了一聲,把我惹毛了,便說:“詹先生,也喜歡男人嗎?”
沉默了許久,詹遠帆道:“是的。”
我啞口無言。還真沒有想到,我的客人會很坦率地承認這件事。當然,我曾說過,有些客人喜歡說下流話。男客人,會說女人怎麼樣,也有客人說,操男人,才更刺激什麼的。可是像詹遠帆這樣直截了當的說自己是個gay,完全沒有,就這麼一個。
我乾笑了兩聲:“那詹先生看我,是不是看上我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呢,已經有主了。”
詹遠帆再次冷笑,道:“我知道。”
我停下來手,問道:“您知道?您知道什麼?”聲音雖然低低的,卻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詹遠帆又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