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原本想把雞蛋都丟出去,葉兒卻不願意,她甚至不讓打碎蛋殼。
“馬老應該沒在雞蛋上寫過字吧?我要收藏它們,是它們救了我的命。”
“還能值不少錢呢。”祝童欣賞著三枚雞蛋上的血字;論功力當然是國畫大師的深厚,豔紅的“梅”字就如刻在蛋殼上般,看上去擦拭不掉;黃海的字就不值錢了,血跡已經暗淡散亂,一點收藏價值也沒有。
馬夜把玩著祝童寫的“童”字雞蛋,評價道:“李先生這個童字至少有十年功底,力透紙背聚而不亂。看得出來,在這個字上是下了不少功夫的。童字元咒,以往沒聽說過,這還是老朽頭一次見啊。厲害,年輕人就是厲害。童牛無角今言角,及時可用且勿用。可是如此?”
這枚雞蛋由於放在葉兒嘴裡,上面的童字只是一道紅痕,馬夜是畫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祝童的字中蘊含的勁力,已滲入蛋殼。
“當不得大師誇獎,符咒之術在字也在心,我也懂得不多。馬上要到站了,我們要在這裡下車,您……。”祝童輕輕避開馬夜的試探,他寫這個童字確實有時間了,凝注在上面的心力卻說不上深厚。
童牛無角今言角,及時可用且勿用。這是什麼意思?老傢伙勸自己收斂鋒芒嗎?
“我們也要下車,不如大家就結伴同行?蘇小姐已經拜在老朽門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這次出來本就是在城市呆的久了,帶弟子出來遊走散心,沒什麼一定去處。跟李先生在一起,還能長些見識。慚愧!老朽自詡對國學瞭解頗深,李先生的符咒治病術還是頭一次見識。所謂行千里路破萬卷書,山水間奇人異士多不勝數,枯坐在書齋畫室裡是體會不到中華文化的精髓的。”
大師就是大師,這番話說來冠冕堂皇,讓一貫靈牙利齒的小騙子也無言應對,只有苦笑著表示謙虛,與歡迎。心裡明白,馬夜這塊狗皮膏藥就此算是貼自己身上了。
小騙子是從不吃虧的,這個國畫大師馬夜看來十分富裕,但六品梅苑的人總還是江湖中人,礙於江湖規矩,小騙子細想一會兒,連在他身上做筆“生意”的機會也沒有,真是喪氣。
梅蘭亭在一邊笑,祝童來了點精神,堤內損失堤外補,逗這個小姑娘玩玩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葉兒已經名花有主,江湖人可不忌諱弟子之間的鬼混之事。
想到葉兒,祝童回頭看一眼,正遇到她也偷瞥過來一眼,裡面的含義複雜之極,有羞澀更有提防與矛盾。黃海沒感覺到什麼,在收拾行李,火車慢慢減速,張家界站到了。
一行七人在列車長與乘警長護送下,從安全通道出站,省卻不少麻煩。祝童注意觀察一下,三個包房裡的人沒下車,連那幾個道士也沒出現。
選擇住處時,祝童沒有發言,黃海帶著他們到一家三星級賓館,這是他們上次旅行居住的地方。一路上,祝童的心思都在打量眼前湘西的土地,這裡是祝門的起源地。不過,眼前的世界與中國大多數城市一樣的沒特色,只空氣潮溼一點,氣溫比上海低不少,他感覺有些冷。
午夜時光,祝童起身到衛生間,脫下衣服,揭開肩膀上的狗皮膏藥丟掉,又換上一副。傷口外面已經癒合,吳醫生的手藝很好,不是他縫合的結實,這一天一夜的折騰,僅憑狗皮膏藥是應付不來的。
祝童配置的狗皮膏藥與別家不同,每貼都價值不菲。老騙子的偏方不多,狗皮膏藥卻是一絕,熬製的草藥與獸藥還在其次,主要是這塊狗皮,講究可就大了。
說來主要有三點,製作狗皮膏藥的狗只能是黑狗,狗齡不能超過十個月歲,且公狗皮做的膏藥只能女人用,男人當然就只能貼母狗皮做的狗皮膏藥,只不知是祝門的規矩還是老騙子的規矩。
祝童在小鎮上最痛苦的時光,就是幫老騙子做狗皮膏藥,他要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