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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地回憶起那個他曾經最疼愛的傻孩子,他甚至也曾不止一次地將那個少年當成一種莫名的慰藉,所以無論他如何無禮,卻總能得到他最大限度的寬容。

王笑乾的出現與少年當時的反應,確實讓他懷疑過,可是當年他親手從亂葬崗裡刨出來的面目全非的屍體,和所有人言之鑿鑿的回話,讓他如何去相信那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的,近乎渺茫的猜測?他低頭看了看手裡已經被他略顯粗糙的掌心磨得光潔無比的醜魚,如果不是當真出了事,小鰱子怎麼可能丟下這個他面上嫌棄心裡卻金貴無比的爛東西?更何況,同村的孩子那麼多······

拒絕給自己希望,是害怕一旦希望變成絕望,他也許就再變不回那個無堅不摧的東方玉了,更何況,那個小子身上確實有太多可疑的地方,所以,出任務那晚,他是真的想讓他徹底消失,他不願意在一個替身身上找補償,也不想再屢屢因為一個少年而擾亂自己的視聽,但卻沒想到,這會成為令他後悔一生的決定。

少年能夠回來,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也讓他更加疑心與好奇,所以,那晚他鬼使神差地進了那間死氣沉沉的屋子,沒有他想象中的狼狽與不堪,也沒有他意料中的奄奄一息和脆弱無助,少年睡得平靜安和,似乎只有那蹙起的眉頭才能讓人看出那些極力隱忍的痛苦,平一指雖然來看過,但是沒有他的命令,少年的生死仍舊是一個未知數,是的,一切都是未知數,或者說一切都已成定數,如果少年不在他起身離去時喚出他的名字。

那是一聲極低極淺的呼喚,被化屍粉灼燒得破敗的喉嚨發出的聲音很是嘶啞難聽,但是那兩個字還是清清楚楚地飄進了他的耳中,沒有怨恨,沒有不甘,只有和兒時一般淡淡的依戀,他知道的,那種臨近死亡時的平靜,讓他不止一次感到心驚,八年前,孩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壽合堂的矮塌上,也是這樣輕輕地喚著“婆婆”,帶著一絲絲的不捨,擔憂,牽掛,遺憾,卻也是這般平和安詳······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救贖,讓他似乎在一瞬間看到了未來和希望,看到了他生存下來除了復仇和毀滅之外新的意義和光明,他夜夜守在少年床邊,卻再聽不見少年的夢囈,那個傻孩子睡熟了,只會偶爾拿臉頰蹭蹭他的掌心,重複著這些兒時便有的,沒能改掉的小動作。

看著少年漸漸好轉,他不動聲色,卻默默對自己說,總有一天,他會把整個江湖捧到他的面前,哪怕他真的只是一條微不足道的小鰱子,他也要他化身成龍,縱橫天下!

黃龍寨裡,那個意外他始料未及,然而對他來說卻不失一個扭轉楊昭被動處境的絕好時機,於是他將計就計,藉機請王展梟將他留下,希望他從此遠離黑木崖,遠離危險,而他自己也下定了決心,放手一搏,將一切儘早了斷,卻沒想到,那樣的情況下,他竟然還會回來,雖然目的沒能達到,他卻知道自己心中是怎樣的雀躍開懷,那個笨小子永遠那麼傻,無論他做了什麼,他還是一樣會擔心他,牽掛他,一樣對他不離不棄,真好,不是嗎?

不該帶他上太行山的,可是將他放在阿彪身邊,他會更不放心,為了求援,不知道那個傻孩子受了怎樣的對待,回來了還是一句話不說,這其中多少辛酸和委屈他豈會不知?知道阿彪藉機對他用刑,看到少年被吊在橫樑上,渾身是血的樣子,那些被他極力隱藏的暴虐還是難以抑制地爆發出來,如果不是緊張少年的傷勢,那時他是真想剮了那個仇人。

坦誠相見的那個晚上,儘管知道自己的沉默會傷害他,他卻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先開口,那些層層疊疊的傷害,他百口莫辯,少年的諷刺,他也無從解釋,他從不覺得自己應該被原諒,他是拿走了少年的木雕,可是早就在爭權奪利之中迷失了心智的東方玉,哪裡還能記得自己曾經的樣子?他是記得自家孩子所有的小習慣,但那時,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