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嚴無辜地看了他一眼:“主子不找我麻煩我就燒高香了,我就串串門兒還不行嗎?師父關心徒弟不挺正常的?”
······
楊昭從刑堂出來,正見著外間一臉愜意地品茶的人,“師父怎麼來了?”
“閒著沒事兒,來看你審犯人嘍?你還不歡迎啊?”
楊昭要命地看了他一眼:“歡迎,怎麼不歡迎,只要你不怕你徒弟哪天變成這裡的犯人。”
他湊到少年跟前,微微笑道:“我不是想著看你是不是有事兒要我幫忙嗎?”
“他有什麼打算?”
李嚴故作不知地道:“誰呀?”
楊昭看著自家師父沒個正經的樣子,任命地道:“清剿五嶽劍派的事情,你主子東方玉有什麼打算。”
聞言,正喝茶的人一口水嗆在喉嚨裡,連聲咳嗽起來,“咳咳······我說······咳咳······你小子,有你這麼跟師父說話的嗎?”
楊昭抱著雙臂,好笑地看著他:“那師父是打算告訴我正題,還是打算繼續聽我說話?”
李嚴看了眼少年嘴角挑起的不懷好意的笑,露出一副見鬼的神情,“行,臭小子,連師父也戲弄!主子什麼也不打算幹,要不我能閒得發慌,擱你這兒亂晃嗎?”
楊昭點點頭,那傢伙還不蠢,懂得韜光養晦了。
他從袖中掏出一卷黃紙,遞給面前人,“師父,你看看這個。”
李嚴大略瀏覽一番,當即變了臉色,一把拉住面前的少年,神色凝重地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楊昭似笑非笑地道:“我是什麼人,師父應該比誰都清楚吧,我記得剛進東閣那會兒,師父不是已經把我們都調查地徹徹底底,仔仔細細了嗎?”
“五嶽劍派的內情,你怎會知道得如此清楚?你叫我如何不懷疑!”
“師父希望我是什麼人?”他不以為意地反問道。
李嚴鬱悶了一瞬,“你個欺師滅祖的渾小子,對師父還不說實話,東方玉是我主子,我跟他在一條船上,你說我希望你是什麼人?”
楊昭低聲笑了笑:“師父,我給你這些東西,你帶回去,他知道該怎麼用。”
作者有話要說:
☆、雙贏之法
月亮掛在簷角,九月裡的風已經帶了些許寒意,只披了一件外袍站在閣樓上的人,雙手撐著雕花的圍欄,默默凝視著北邊重重疊疊的院落,回到黑木崖已有些日子了,他也知道最不方便見面的兩個人就是他和他家孩子,明明知道對方離他並不遠,可是心中卻仍舊莫名想念,以前不曾相認倒也還好,如今已經敞開心扉,那份歸屬感就更加強烈,那朝夕相對的兩個月,雖然日日危機重重,時時都有性命之憂,但卻是他這八年裡最開心自在的一段日子,不必裝模作樣,不必虛情假意,也不必謹言慎行,每天晚上都能一覺蒙到天大亮,連噩夢都沒做過,不像現在,身邊站著重重護衛,床上躺著名為他妻子的女人,他卻每每只能,整夜整夜盯著床頂,找不到絲毫的睡意,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那個小鬼,如果自己不派人去找他,恐怕他一年半載也不會給他半點音信,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破小孩兒!
明明知道現在自己最好的選擇就是按兵不動,韜光養晦,可是仍舊覺得不甘心,他被人騎在頭上沒什麼,可是叫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孩子受人閒氣,看人臉色,受著自己曾經一一受過的委屈,他心裡便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平靜,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是可以把人逼瘋的,但是他仍舊是什麼也不能做,他不敢冒險,也不能冒險,他知道,這些風險有人已經用自己的方式不計後果地為他承擔了起來,而他現在要做的,便是最大限度地鞏固自己的力量,來應對兩人需要面對的可能出現的任何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