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都沒有,可是現在不同了啊,這傻小子已經回到他的身邊,他就再不是一個人了,這麼些年來,他從沒像這些日子一般,活得如此輕鬆自在,不需要任何遮掩與防備,那麼的踏實和安心,他還想著好好看著這小子慢慢長大,哪裡捨得現在就死?
楊昭想了想,認真地道:“我以為你這個左使幹得挺風光的,原來是個空殼子。”
言罷,他二話不說兀自上床睡覺去了。
東方玉頓感無比受挫,這個臭小子,這種時候,不安慰他竟然還挖苦他!想想也無甚可抱怨,便知趣地躺在他身邊。
楊昭抓住他的衣襟,一把將人丟到了床裡,東方玉捂著被床板撞疼的膝蓋,崩潰地道:“小鰱子,你溫柔一點兒會死啊!”
楊昭拿起胸前的“小鰱子”,悶悶地道:“護身符給了我,你怎麼辦?”
東方玉微微一笑,拿出那個他同樣從不離身的醜魚,“不妨事,我還有這個。”
楊昭神色有一瞬的恍然,伸手接過那快圓不圓扁不扁一頭尖尖,連眼睛也歪歪的木頭魚,顫聲道:“它······”
東方玉從他手中拿回來:“早說了讓你藏好,當年我在亂墳崗刨了三天三夜,刨出一個跟你一般大的小孩兒,懷裡揣著它,奶奶的,坑死老子了······”
楊昭心頭一顫,“在東閣······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東方玉將人按進懷裡:“你殺莫豪風的第二天晚上。”
楊昭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他:“真的是你!”
東方玉揉揉少年的發:“是啊,想不到我這混蛋也有良心發現的一天吧。”
楊昭沒有再說話,當然什麼也不需要再說,不過這傢伙沒他想得那麼渣,大略也算是件好事吧!
漢水穿城而過,南北兩岸,襄陽樊城兩座重鎮,隔江相望,漢江中游的襄陽更是貫通南北,承啟東西,自古便有南船北馬,七省通衢的美譽。
楊昭看著面前高大的城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襄陽城三面環水,一面靠山,易守難攻,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城防守備甚嚴,夜間城門一旦封鎖,想要出去,恐怕不那麼容易。
進得城中,城內商賈連檣,列肆殷盛,客至如林的勝景,讓楊昭不由默默點頭,果然是個好地方,那個傢伙倒還有幾分眼光。
行得片刻,一干教眾,已然恭候在分堂之外,見得來人,忙屈身見禮:“屬下恭迎左使。”
東方玉抬手示意眾人起身,立於眾人之前的男人,面上複雜地上前一步,“玉哥,好久不見。”
東方玉神色平靜地點點頭,“是啊,好久不見。”
不再是以往那般虛假的熱絡,兩人心中比誰都要明白,該到了斷的時刻了。
吳欽側身讓開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東方玉也不客氣,徑直跨進了大門,一干堂主香主也緊跟著走了進去。
楊昭落在後面,吳欽看著少年和兒時一般深邃平和的眉眼,微微笑道:“小鰱子,有出息。”
楊昭面無表情地道:“六哥過獎了,楊昭有今天,說到底恐怕還要謝謝六哥。”
吳欽諷刺地笑了笑:“當年阿玉要我去接你,可真是找對了人,記得嗎,你在裡面受刑,我就在外面,我給牢頭拿了銀子,還交代了,這小子又犟又能忍,那些酷刑得往死裡用,不然可撬不開你的嘴。”
“那真叫六哥失望了。”楊昭低聲笑道。
吳欽點頭道:“是啊,要說這世上誰能給我這麼大的驚喜,恐怕也只有你小鰱子了,當年,一坑臭水叫你養出一塘活蹦亂跳的鮮魚,一個奶娃娃有辦法讓那個尖酸刻薄的趙管事給你一個攤位,從沒進過學堂,能寫得一手好字,就連旁人的筆跡也模仿得分毫不差,阿玉父母那件事,我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