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愛子遇害一案,可是本王聽到現在,怎麼竟象在審宗司處的受賄疑案?”
顧成微微側目,道:“還請寧王稍安勿躁,今日這堂上,本官是奉旨主審,且是唯一審官,聖旨御準,任何人不得插手過問,寧王不知此事,本官不予問罪,若再插問,便是明知故犯,還請寧王自重。”
“你……”寧王戟指怒起,顧成冷瞟左右,兩邊差役點敲刑棍,威武聲悶殺如雷,寧王慍怒不堪,終喪氣歸座。
獄醫回報宗法大人疑似中風,顧成著令收監診治,轉而提示寶兒,“君上方才提到裝點心的盤子也不一樣,卻未加詳述,現下可據實道來。”
“是!”寶兒拱手,隨即略顯羞慚,“其實我只對吃的比較在意,別的東西都說不出名堂來,總之原來的盤子是白底藍花的,不是藍底白花,可能壞人換的時候沒注意這個事,我為什麼會注意呢?那個是因為……不好意思說哎,我其實有點喜歡花,男子喜歡花很奇怪吧?”
寶兒羞得咬唇撓頭,顧成掩嘴輕咳,忍下笑意,轉言其它問題,“君上發現小王爺中毒身亡,為何不請言報案?”
寶兒愣睜,眼裡開始閃淚花,聽寧王那邊一聲冷笑,猶如被紮了一針似的,整個人都顫了一下,激憤卻湧上心頭,“我哪知道為什麼?他自己跑去死在那兒,又不是我請他去的,雖說見案必報是處世常理,但不是刑法規定吧?就算他死在我屋裡,但是就象盜賊入室行竊,不小心摔死或突發急病死了一樣,不關屋主的事吧?難道要厚葬或尋人報喪?以我當時的境況辦不到哎!入宗司思過的人除了能要紙張,不能提其他要求……”
“君上此言未免牽強,即便不能親自報案,也可託請他人,因此還請君上實言當時情況,不用尋由例證。”
顧成肅然沉聲,寶兒受教點頭,“我錯了,重新答過,沒報案是因為壓根沒想過報案,因為太害怕了,沒精力想別的,後來修哥哥來了,說屋子已經不能住人,我們就搬去別間了,之後根本忘了那屋有個死人……”
“你簡直……”寧王怒起,隨即想起顧成之前的警言,忙忿忿坐下。
寶兒則在乖乖等判詞,顧成道:“君上見案不報,除境況不允,還因為害怕而不及其他,另則,是被單修岔言別事而忘了小王爺之死,是這樣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寶兒胡亂點了一下頭,顧成輕拍驚堂木,私心是怕嚇著寶兒,見寶兒只是縮了一下,這才轉看單修,沉聲問話,“你為何見屍不報?”
“報官還是報喪?”單修翻個白眼,在寶兒哀求的目光下才佯裝恭敬,正色答話,道:“我只在乎我兄弟有事沒事,至於死的是什麼人與我何干?之前也說了,小王爺是誤食毒物而死,我再說一遍,毒物出自怡貴妃之手,別跟我要證據,我只據實而言,案發前,我出門買豆乾,走的是後門,碰見一頂剛起步的宮轎,當時我人在牆頭上,回頭就見著死老鼠端了一碟點心往後頭去了,想著我兄弟百毒不侵也就懶得理他,我跟著宮轎逮個機會把它攔了下來,轎裡坐的是皇城沁淑宮的總管太監,奉貴妃之命出宮辦事,卻不知怎麼辦到宗司處去了?”
單修說著就看向左側的特席專座,顧成跟著微瞟一眼,隨即提審沁淑宮的左太監。
“本官曾問過你,上月初五可曾出宮辦事,你供言奉貴妃之命去過寧王府,轉送皇上御準的些許貢品,現下有人說你還去過宗司處,甚至被他攔過轎,你且轉頭看看,認不認識這人?”
左太監顫顫扭頭,急急搖頭,“回大人的話,奴才不認識這人,從未見過,還請大人明察。”
不等顧成問話,單修笑道:“你說不認識我,我卻知道你近月來食不知味,多困卻難眠,這是因為我那日點了你一處特殊穴位,算起來,你只有三天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