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讓耆勒夫人親往勸降。
那幾天。去病幾乎沒有時間來看我,只有半夜。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才能看到他。
我想為他做點什麼又不敢。他只會因為我不肯好好休息而更加添氣。
我能做的事情,就是白天使勁睡。到了半夜就不睡了,閉著眼睛等他回來,他回來了,我再閉著眼睛等他睡著。
等到他均勻地呼吸聲音從我耳邊響起的時候,我就睜開眼睛看他。
這樣子,可以一直看著他,看到天亮。
他常常就這樣伏在我的羊毛厚墊毯上,這麼大一個的男人了,像一個孩子一樣趴著睡覺。從肩到背,從背到腰,一條起伏而厚實的線條,隨著呼吸而微微起動。
他就像一隻在高高的山岩上新安了家的山鷹,雖然這裡風急沙多,雖然這裡草枯石糙,可是,只要到了歇息的時間,他就想著飛回來,握著這裡的乾草,聞著這裡岩石地味道,安安心心地睡上幾個時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覺得他這幾天越來越瘦,就像是一隻不斷捕食的獵豹,卻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與營養,體力被一點點消磨、消耗。下巴顎令人擔憂地削尖著,可能是心力損耗太多,唇色也有些蒼白。
兩天後,耆勒順利投降了,他地殘部兩千五百人成為這次河西二戰期間,僅有的匈奴降兵。
漢人無一投降匈奴人。
不是我們地士兵有多麼頑強偉大,是這一場戰爭給予匈奴人地打擊太沉重了,他們對於漢人的策略就是逮到一個殺一個,相比之下,去病收降右騎千王將地行為顯得寬厚許多。右騎千王將率部投降的真正戰略意義就在於此。
東部草原參加這次休屠澤會戰的有稽且王、濮王、休屠王、渾邪王四部聯盟,都是河西草原上實力最強的匈奴王部。
渾邪王部在休屠澤這一戰中損失巨大,元氣大傷,部落凡強健者十之六七都或喪命或殘疾;休屠王保住了大部分財力,但是失去了地盤,倉皇逃向穆勒川;趙破奴帶著黃土崖被襲的壓抑之氣,獨斬濮王、力擒稽且王,在這一次戰役中可謂獨佔鰲頭。李敢雖然未獲有效戰機,但是表現可圈可點,在霍部中軍威大振。
匈奴人的事情初步了定,轉而處理月氏部落。
皇上的手諭上又說,河西應建立一個完整的月氏國,從而形成兩國並立,與河西匈奴互為牽擎。他曾遭到過媯水月氏的拒絕,希望透過祁莽川月氏這塊跳板,重新聯絡起西域各國,將勢力範圍向西部延展,從而達到鑿空西域之目的。
去病在祁莽川血殺一千五百匈奴人的餘威,自然令他成為了現在月氏人心目中的權語者。他監督六部長老重組月氏人的議事會,準備將此處的各部落聯盟統一組成新的月氏國。
他兩天沒有回到軍帳裡,應該是兩天沒有睡覺吧?
我趁著傍晚,從羊仔毛毯子上爬起來。再這麼一動不動地躺下去,我覺得自己恐怕會站都站不起來,我需要鍛鍊鍛鍊了。
我把頭髮在腦後挽成一束,掀開毛氈門簾,彎腰走出了睡了好幾天的氈包。月氏人沒有燈,早早就用了晚餐休息了,祁莽川的氈包群落在星空下連綿數里。我剛走出兩步,就看到我的牛皮帳外十步開外站了一圈士兵。我從他們中間穿過去。
郭元攔住了我。
“將軍囑咐過,姑娘不可以出門。”
“我只是需要稍微走走。”我很生氣,因身子虛弱肝火有些盛,憑什麼控制我的行動,我又不會稀裡糊塗走到不合適的地方去。
郭大人厚眉一皺,抱腕道:“我必須服從霍將軍的命令!”他是粗人,不給我半點說話的餘地,轉過身繼續站崗。
他也是身在其位而謀其職,我不便為難他。
我向他問了荀大人和雲大人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