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陸炎此刻沒有心情去欣賞,他滿面頹然之色, 眼中是末路困獸的狠光。
他聯合魏家和羅家把陸平駿從陸氏趕出去,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魏家趁亂撈了一筆, 便急急撤出了陸氏, 羅家看到魏家跑了, 也釜底抽薪, 割了幾個和陸氏深層合作的爛尾專案也跑了。到了陸炎手中的陸氏不僅是個空架子,還外債內債纍纍,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一直支援他的譚娜悄無聲息地出了國,她把國內的手機號都登出掉了,陸炎想找她都找不到,而他的母親也拋下他, 和陸平駿離了婚,表示自己和陸家再沒有關係。
即將沉沒的陸氏像巨大的牢籠一樣困住了陸炎,他四處掙扎, 徒勞無益。
他看到白楚蓮和陸川光鮮亮麗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遲鈍麻木的大腦靈光一閃而過, 他怒目圓睜,一字一頓地說著:「是、你、們、害、我!」
陸炎拿起會議桌上的菸灰缸就砸了過來,陸川想都沒有想直接擋在了白楚蓮的面前, 厚玻璃制的菸灰缸重重地砸在他擋在前面的左手臂上,他悶哼了一聲,看向陸炎的目光冷如寒冰。
陸炎更像一隻瘋狗一樣衝上來,在場的人都準備上來制止他的時候,一個扎眼的功夫,他已經倒在了地上,本來躲在陸川背後的女孩冷著一張臉,一腳踩在了陸炎的臉上。
眾人驚訝,他們剛剛是錯過了什麼嗎?纖弱的女孩是如何在瞬間制服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的?
陸炎掙扎著想要起來,白楚蓮卻是半蹲下來抓著他的兩隻手網上一抬,他的手就脫臼使不上力了,陸炎難以置信地抬眼望向高高在上的女孩,原來那一次在京城,他的手是真的脫臼了,而不是錯覺!他以為自己很瞭解白楚蓮,實則對她一無所知,冷汗自他的額頭冒出。
白楚蓮從上而下地睥睨著他,再次抬起腳將陸炎踩在腳底下,對他說道:「老孃忍了你很久了,去你媽的,你個腦裡有餅的大傻批!你才罪有應得!你全家都罪有應得!」
陸川與圍觀眾人:「……」
原來白家大小姐是這個樣子的嗎?似乎和傳聞出入還挺大的。陸川隱晦地看向白楚蓮,目光中有些思索。
唯有阿滾開心地說道:「原主的心願完成了!」
白楚蓮極為淡定地收回了自己的腳,恢復了平日的優雅與溫柔,她輕聲地說:「陸炎,陸氏是你自己敗的,你自己廢物,別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陸炎紅著眼睛趴在地上,依舊想不明白,曾經高高在上的自己現在為什麼會這麼狼狽?他從內心拒絕接受這樣的事實,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趴在地上的不該是他,應該是眼前的這一男一女才對!
然而已經沒有人會在意陸炎的內心想法了,陸氏最後一次股東大會以後正式宣佈破產,而白楚蓮也與海城政府達成協議,收下了陸氏大部分子公司並著力改造,以避免大量的員工失業。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曾經在海城不可一世的陸氏徹底成為了過去式,曾經居於次位的白家與蔣家一躍而上成為了海城新的頂級豪門,還有陸川這個新貴。
從陸氏回來以後,白楚蓮把陸川拉到他的辦公室,檢查著他的左手臂,果然被砸腫了,她隨身帶著藥,直接就幫陸川處理了,再抬頭卻看到陸川以奇怪的眼神打量著自己,她頓了一下,問道:「阿川,你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陸川慢慢看向她,眼中竟寫著幾分羞澀,冷白的面頰有著些許紅暈,看著極為禁慾的男人突然單膝跪在她的面前,低沉著聲音說道:「楚蓮,如果你想踩人,不要再踩陸炎了,可以踩我……」
他從下仰視著她,目光執著,是與他冷然外表截然不同的炙熱,像一個神明面前狂熱的信徒。
白楚蓮低頭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