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自己馬上就要做父親了,等孩子出生,天下也該真正太平了。
“就不能過完中秋再出徵嗎?”張雨婷給李倓繫好披風,將頭依偎在他的胸口,強忍著流淚說。
“安賊今日起兵造反,天策軍必須要儘快趕到河北去,我是大唐的王爺,又是師父的弟子,更要提前前往河北,聯絡河北河東的忠唐義士。另外黃河以北的百姓遷徙,和堅壁清野也要我去做。
時間緊迫啊!”
“夫君是做大事的蓋世英雄,妾身不該拖你的後腿,但兵兇戰險,還望夫君萬不可衝鋒冒險,陷於險地,萬不可像出征宥州那樣,就算不為了妾身,也要為了妾身肚子裡還未出生的孩子。夫君此去,妾身會在家中****祝禱,祈盼夫君能平安順遂。”
“我知道的,娘子不必每日牽掛於我,安心養胎為宜,你知道的,我身邊有六十名武藝和騎射都是最好的親衛保護,即使深陷重圍,他們也能保護我殺出一條血路,你放心好了。”
李倓不知道的是,本來還有些放心的張雨婷,在聽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卻愈發地不放心了,但她也沒有多說,只是強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來。
李倓低頭,輕輕地在她的臉上親了親,然後蹲下身子,將耳朵貼在張雨婷的小腹上,此刻他的妻子懷孕才三個多月,自然聽不到什麼,但心性像個孩子的李倓每天卻都要至少聽一次,樂此不疲。
然後張雨婷就像摟著自己孩子一樣,輕輕將手放在李倓的頭上,愛憐的摩挲著,眼中母性光輝閃爍,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了一般。
將視線從建寧王府移開,此刻的洛陽城外,各個工坊住宅區,更多類似的場景在同時發生。
名叫吳二牛的新鮮出爐戰兵穿著一身嶄新的火紅色軍裝,坐在一張凳子上,他的妻子蹲在地上。一邊流眼淚,一邊給他打綁腿,他那個馬上要滿九歲的兒子,十分興奮地端著吳二牛的長槍,賣力地做著刺擊的動作。
他十分羨慕那些上了十歲的男孩,可以透過選拔。每人領一杆紅纓槍,在各地站崗放哨,維持秩序。在他旁邊,二牛四歲的小女兒高興地給哥哥鼓掌叫好。
吳二牛看著妻子流淚,毫不在意地道:“你哭個啥嘛,俺這是去打河北叛逆,保衛家園,有天策軍和建寧王在,我們一定能夠打贏。你就安心在家等著我立功回來吧,到時候我們也搬到那些通自來水,可以在家裡上廁所的樓房裡去。”
二牛的妻子哽咽道:“打仗的事情誰說的準,你以為俺不知道,河北兵可是有二十七萬,天策軍才一萬,哪有訓練三個月就上戰場的,你若有是三長兩短。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辦……”
說到這裡,他的妻子終於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二牛聽了有些心煩,一旁二牛的兒子提起長矛來到他阿孃的身邊,大聲向她講解阿爹保衛家園是如何如何光榮,只有八歲半的他聽了很多宣傳,只知道打仗是件非常熱血非常光榮的事,並不知道戰爭的殘酷。
等妻子哭聲小了些。吳二牛輕輕嘆了口氣,隨即又堅定起來:“你不要擔心,俺就算是戰死了,你們也只會過得更好啊,你會分到一棟更好的房子。小山和小娟也能進到小學堂的英烈班讀書認字,天策府一直養到十六歲。”
“當家的,你可不能死,”二牛妻子哭著道,頓了頓,像是做了什麼重要決定一樣,她抬起頭,看著吳二牛的眼睛道:“當家的,俺們不要這兩份差事了,俺們往南邊跑吧,俺們不給天策府賣命了!”
吳二牛氣的一下站了起來,抓過妻子的肩膀就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幾下,然後大聲罵道:“你這說的什麼胡話,俺這不是給天策府賣命,俺這是為國盡忠,俺這是保衛家園,即使戰死了也要進紀念碑的。
別說現在逃跑抓到要殺頭,就說真能跑掉,俺也不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