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繼續過那種吃不飽,處處受人欺負,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的苦日子,你這話以後再也休提,說一次俺就打你一次,這要被別人聽到了,以後俺們家在都畿道還有臉活不!”
二牛妻子被打過後,反倒哭聲一下沒了,咬著牙齒繼續給他收拾行裝,吳二牛又板起臉嚴令一對兒女剛才的話不許說出去。隨後他背起了揹包,接過兒子手中的長矛,摸了摸一對兒女的頭髮,囑咐他們要聽阿孃的話,開始往院子外面走。
吳小山挺著胸膛,握緊拳頭向他的阿爹表示自己是個小男子漢,可以保護阿孃和阿妹,吳小娟則有些懵了,也開始小聲的哭起來,他的妻子跟在吳二牛的後面,紅著眼睛哽咽道:“可別死了啊,孩子他爹,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
范陽城南大校場,金鼓喧天,旗號飛揚,上十萬大軍,在此列陣而站,吵吵嚷嚷,沸反盈天。
這些都是大唐的正規軍,范陽鎮統轄的經略軍、威武軍、清夷軍、靜塞軍、恆陽軍、北平軍、高陽軍、唐興軍、橫海軍9個軍團,在冊兵員九萬一千四百人,為天寶十大邊軍之最;平盧鎮統轄的平盧軍、盧龍軍、榆關守捉、安東都護府,管兵三萬七千五百人。
除去在當地駐守的,十萬雄兵已經彙集范陽四五天了,河北之地,本來漢人和胡人人數相差不多,安祿山為范陽平盧節度使後,胡人的人數就有顯著增多,到現在胡人更是佔據了絕對多數,此刻反應到軍中也是如此。
這十萬大軍當中,漢人的比例已經不足三成,而其他七成胡人士兵中,又分為昭武九國胡、突厥胡和契丹、奚人胡,前者大約也佔三成,契丹和奚胡佔四成多一些。
而軍中將領,高階將領裡面,除了十幾名心腹將領是漢人(大多也是胡化漢人,即只知走馬射獵,不知詩書禮義)以外,其他中層和底層將校,幾乎清一色都是胡人,所以基本上。這就一支胡人軍隊。
此時這支軍隊,便完全體現了胡人軍隊的全部特點,軍陣極為散亂,與肅穆兩個字完全搭不上邊,不過兇蠻之氣倒是撲面而來。一名名軍士,歪歪斜斜站著。多在以胡語或談或笑,仔細聽來,卻還不是一種語言,有昭武九國話,有突厥語,契丹語,奚語,不一而足。
說到高興之處,便一起轟然而笑。笑聲爽朗,草原漢子的豪爽之處盡顯無遺;即便如此這些人在說話談笑的同時,眼睛依然會時不時地滴溜溜四處亂轉,泛著綠油油的幽光,好像草原的群狼一般。
“連續五天犒賞三軍,是要去搶室韋還是靺鞨,還是渤海國?或者是哪家大戶?”
“就算去搶范陽盧氏,博陵崔氏也不要這麼多人。我看定是要出兵去打都畿道。孃的,總算可以南下痛痛快快殺一場了。好爽啊!”
“早就聽說整個都畿道遍地都是黃金珠寶,美食美酒更是堆積如山,這些東西都是那個蘭陵王派船去南海搶的。
孃的,你們是不知道,聽說在都畿道,即使一名最窮的農夫。每日都有喝不完的仙人醉,喝不完的熱茶;即使是最窮的人,也都能住在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好房子裡面,都畿道的女人一個個也全都細皮嫩肉的。哪像我們家裡的婆娘,一個個都要在風雪中勞作,皮糙肉厚的。
既然蘭陵王能搶南海土人的,我們為什麼不能搶他們的!”
“入孃的,憑什麼他們都畿道連最低賤的農夫都這麼享福,而我們就要受罪,一天才四兩仙人醉,還不夠老子塞個牙縫,這還是因為有犒賞,平日曆老子嘴裡簡直要淡出個鳥來了。”
“沒說的,殺進都畿道,搶他丫的!****的蘭陵王,****的天策府,他們不是要殺光我們所有胡人嗎……”
便在這個時候,安祿山、史思明、安慶緒、孫孝哲、安守忠、李歸仁、張通儒、田承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