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吾道:“爹是答應給你做嫁妝,但卻並不是準備送給谷家做嫁妝的。爹爹生前,根本就不會想到你嫁的是谷若虛!”
谷夫人面上一陣青一陣紅,似是給哥哥的說話觸痛了瘡疤似的,過了半晌,冷笑說道:“你若認為我嫁給谷家丟你的臉,你就不必上我的門!如今我的丈夫死了,我的兒子也都要娶親了,你卻來這裡挖苦我,你這是什麼意思?”說到此處,陡地提高聲音喝道:“任天吾,你說老實話!你是要算舊帳呢,還是想趁我丈夫死了,要來討回你任家的少陽圖解?”
任天吾淡淡說道:“事情你早已做了,舊事不必再提。少陽圖解是爹爹給你做陪嫁的,儘管你所嫁的人不是爹爹給你定的那門親事,我也不管了。三妹,你不必大發脾氣,我還不至於覬覦你的少陽圖解。”
谷夫人道:“那麼,你剛才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任天吾道:“我並不想討回少陽圖解,但我也不能讓任家的祖傳秘籍落在外人手上!”
谷夫人道:“哦,你是怕嘯風把這少陽神功偷偷傳給韓家?”任天吾道:“韓大維受了修羅陰煞功之傷,這少陽神功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他結這門親事,嘿嘿,恐怕就是為了這個吧?”
韓佩瑛聽到這裡,不禁又羞又氣,想道:“幸虧我的病已經好了,不必求你任家的什麼少陽神功。哼,這任天吾真是豈有此理,他把我爹爹看成什麼樣的人了?我這門親事是從小定下的,給他這麼一說,倒像是爹爹早已處心積慮,把女兒當作交換的。”想到這裡,倒有點感激奚玉瑾替她醫好了病,免得她受嫌疑。但轉念一想:“谷家的親戚既然有了這樣的閒話,我還好意思嫁給嘯風麼?”韓佩瑛是個好強的人,受不了半點委屈的,她固然是不甘心受奚玉瑾的侮辱,但也不甘心受谷嘯風舅父的猜疑。
幸而谷夫人馬上說出幾句話來,消了韓佩瑛的氣。谷夫人說道:“這門親事是十七年前,嘯風的爹爹給他定的,那時韓大維與朱九穆未曾結仇,朱九穆的修羅陰煞功也還沒有練成呢!”
任天吾道:“你這麼說,倒像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不管韓大維與你家結親的目的如何,如今他需要少陽神功總是事實。”
谷夫人道:“我就是叫嘯風用少陽神功去給他岳父醫好了病,也是應該!”
任天吾道:“是呀,幫助至親,誰說不應該呢?但焉知這不是韓大維佈下的陷阱?”
谷夫人道:“什麼陷阱?”
任天吾道:“比如說,他和朱九穆串通好了,故意受他的修羅陰煞功之傷,好騙取你的少陽神功?以韓大維的武學造詣,不必你授他圖解,只要是用這神功給他醫好了病,他就可以參透其中的奧秘!”
韓佩瑛心裡想道:“怪不得婆婆兄妹失和,她這哥哥真不是個東西,怎能這樣猜疑我的爹爹?”其實任天吾一生規行矩步,在江湖上雖然還未能說是德高望重,聲名已經比韓佩瑛的父親好得多。只是韓佩瑛因為聽礙他如此猜疑她的父親,心中自是難免大起反感。
谷夫人道:“韓大維的為人我不清楚,但嘯風他爹生前和韓大維相交甚厚,毫不躊躇的就和他結了兒女親家,我信得過嘯風他爹還不至於是個有眼無珠的人!”言下之意,亦即是說她信得過韓大維是個好人了。韓佩瑛心中大慰,想道:“畢竟是婆婆有見識。只要她不相信讒言,我就安心了。”
心念未已,只聽得谷夫人又道:“你也用不著太早擔憂,這樁婚事能不能成,也還說不定呢。”
任天吾道:“這卻為何?”
谷夫人似有難言之隱,想說又不想說,喝了口茶,沉吟不任天吾道,“對啦,我聽說嘯風甥兒要在明日成婚,我才特地趕來的。如今看這景象,好像你並沒有打算替他辦喜事,可是出了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