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維回來,還沒有告訴女兒他這個大仇家的名字。
一晃過了七年,七年中韓大維對女兒勤加督促,韓佩瑛終於練成了一套上乘的刺穴劍法,這套劍法以快、狠、準見長,能在一招之內刺敵人七處穴道。韓大維要女兒苦練這套“驚神劍法”,為的就是要防備這大仇家再來。果然到了去年春初,這個朱九穆上門來了。
韓佩瑛想起那天的惡鬥,心中猶有餘悸。
她父親盤膝坐地上,朱九穆猛如怒獅,捷似猿猴,一進門來,便即連番猛撲,手腳起處,全帶勁風。韓佩瑛躲在房內,兀自覺得窗搖屋動,冷氣侵膚,奇寒難耐,這間房和客廳相連,四壁都嵌有高逾人頭的大鏡,有光線從四面窗戶透進來,不必開啟房門,客廳裡的一舉一動,從鏡子裡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朱九穆繞著她爹爹的身子疾轉,越轉越急,陡然間一掌擊下,她爹爹倒了下去,韓佩瑛倏地便跳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向朱九穆奇襲!
這是她父親預先教她準備好的,朱九穆這一招殺手,早已在她父親意料之中。韓大維以“鶴膊手”誘他發出這招,“鶴膊手”善能消解敵勢,但仍是抵禦不了對方的修羅陰煞功,因而勢必跌倒。但朱九穆俯身擊下之時,肩後也勢必露出“空門”。
韓佩瑛苦練了七年的劍術,為的就是這一瞬間的出擊!
兩父女配合得妙到毫巔,韓佩瑛閃電般的一劍刺出,朱九穆大吼一聲,反手一掌,韓佩瑛早已跳開,掌風劍影之中,只見朱九穆狂衝出去,轉眼之間,他那怒吼之聲已像是從很遠很遠地方傳來一樣,耳鼓還是翁翁作響,但已細不可聞了。
她父親坐了起來,喘著氣笑道:“可惜,可惜!”
韓佩瑛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你這一劍只是刺著他的三處穴道,不過加上了我的一掌,也足以令他三年之內,無法恢復武功了,嘿,嘿,八年前我受他一掌之仇,雖未全報,也算得是出了口氣了。”韓大維說。
韓大維又說:“朱九穆本來是不會和小一輩動手的,但你刺了他這一劍,三年之後,卻不能不提防他來向你報復。所以,你必須要在今年出嫁了。”
韓佩瑛已經有二十歲,按照當時習俗,早已到了出嫁年齡,但聽得她爹爹這樣說,當然仍是免不了要問為什麼。
韓大維說:“你試運氣,胸口是不是覺得發悶。”韓佩瑛試了一試,果然如此。
韓大維說:“你已經受了這大魔頭修羅陰煞功的寒氣所侵,雖然不很嚴重,卻難醫治。你的夫家有家傳的少陽神功,少陽神功不能破修羅陰煞功,但卻可以防禦。你嫁了之後,可以求你丈夫教你修習少陽神功,這病就會好了。你們夫妻兩人聯手。
三年之後,那大魔頭即使來向你尋仇,那時他的功力一定不比如今,你們夫妻二人,料想是可以應付的了。”
但想不到的是,韓佩瑛尚未出嫁,也未修習少陽神功,這病已經由奚玉瑾替她治癒了。
宿疾霍然而愈,韓佩瑛的歡喜自是可想而知,但也因此不能無疑,心裡想道:“奚玉瑾為什麼偷偷給我醫好了病,不肯讓我知曉?她把我接到百花谷來,為的就是給我醫病麼?還有,她說谷嘯風在這兒,這究竟是真的呢,還是這只是她要我來百花谷的一個藉口?”
韓佩瑛正自遲疑,不知該不該把這些問題向奚玉瑾的哥哥請求解答,奚玉帆已是望著她微笑道:“韓小姐,請你給我把一把脈。”
對方是好友的哥哥,又是給自己看病,韓佩瑛自是不便推辭,當下默默無言的把手遞過去。雖說江湖兒女不避男女之嫌,這卻是韓佩瑛有生以來第一次給少年男子抓著她的手,韓佩瑛不自禁的有點異樣的感覺,頰上飛起一朵紅雲。
奚玉帆凝神聽了一會脈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