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晚也是未曾合過眼,他是在奚玉瑾的窗外,為她風露立中宵,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才
來敲門的。
辛龍生想不到她這樣快就會開啟房門,一見奚玉瑾穿著整齊,不像剛剛起床的樣子,她
那本來像是鮮花一樣嬌豔的顏容,也似乎顯得有些憔悴。
辛龍生不覺怔了一怔,凝眸看她,說道:“咦,瑾姐,你,你——”奚玉瑾笑道:“我
怎麼啦?你這樣望著我,不認識我了麼?”
辛龍生結結巴巴地說道:“沒什麼,瑾姐,你昨晚睡得好麼?”
奚玉瑾何等聰明,一聽就知其童,攬鏡自照,笑道:“你是說我的臉色蒼白得怕人麼?
不錯,我是有點頭痛,昨晚睡得不大好。所以一早就起來了。咦,你的臉色也不大好呢,你
是幾時回來的?一路辛苦了!”
辛龍生道:“我是昨晚回來的,知道你已經睡了,不敢來吵醒你,特地等到天明才來
的。”
奚玉瑾大為感動,想道:“難得他對我這樣細心體貼,嘯風從前對我雖是情真愛深,也
還沒有他這樣體貼入微。”笑道:“你這樣早來找我,有什麼緊要事情?”
辛龍生笑道:“我一天不見著你,心裡就不舒服。咱們之間,難道還定要無事不登三寶
殿麼?”
奚玉瑾“啐”了一口道:“你幾時學得這樣油嘴滑舌了?”其辭若有憾焉,心裡其實卻
是甜絲絲的。辛龍生的聰明不在奚玉瑾之下,當然也是看得出來了。
辛龍生笑道:“緊要的事是沒有的,不過,也有一個喜訊告訴你呢。”
奚玉瑾臉上一紅,說道:“我不愛聽。”
辛龍生道:“我不是說咱們的喜事,這是早已定了的,不用我說,我現在說的是你還未
知道的喜訊。”
奚玉瑾道:“哦,是什麼喜訊?你奉了師父之命,和韓侂冑交涉,已經大功告成了麼?”
辛龍生道:“不是這個。我說的是私事,但也是和你有關的私事。”
奚玉瑾道:“別賣關子了,說吧!”
辛龍生心裡想道:“谷嘯風的事還是押後再說的好。”於是把原來想說的話嚥下,說道;
“師父告訴我,在咱們吉日那天,要當著一眾親朋,正式立我作掌門弟子。”
奚玉瑾道:“恭喜,恭喜。這樣說,你將來就是順理成章,繼承你師父之位的江南盟主
了。嗯,這可當真是一件值得慶賀之事,但卻與我何關?”
辛龍生笑道:“我若做了江南的武林盟主,你就是盟主夫人了。”
奚玉瑾嬌羞無限,說道:“我可沒有這樣福氣,說正經的吧,不許你亂嚼舌頭了。”
但這個喜訊卻的確是令奚玉瑾芳心大動,平添了意外之喜。因為她是個心高氣傲,內方
外圓,常想出人頭地的女子。
辛龍生道:“我說的可是正經話呢,難道你不歡喜?”
奚玉瑾低垂粉頸,心裡想道:“我做了盟主夫人,也算得是不虛此生了。”驀地心頭一
跳,好像是給人用針刺了一下似的,突然想道:“我怎能這樣快就把嘯風忘了?”心中內疚,
臉上發燒,不覺呆了。
辛龍生柔聲說道:“瑾姐,你有什麼心事?”
奚玉瑾如夢初醒,說道:“沒有呀。對啦,你的臉色也不大好呢,莫非你也有著心事
麼?”
辛龍生道:“不錯,我是有著心事!”
奚玉瑾怔了一怔說道:“你有什麼心事,可以對我說麼?”
辛龍生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