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真活。韓佩瑛暗自想道:“婆婆說得不錯,婚姻之事豈能勉強?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我又何必爭這口氣?我的婚姻只是憑著父母之命,媒的之言,即使嘯風娶了我,我也不知道以後我會不會喜歡他?”想至此處,氣平了許多,不覺啞然失笑:“我是絕不會做谷家媳婦的了,怎能還把谷夫人當作我的婆婆!”
房中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聽得任天吾低聲說道:“還有一個法子可以試試。”韓佩瑛凝神靜聽,卻聽不見他說的什麼。“這老頭兒鬼鬼祟祟,想必打的不是好主意。”韓佩瑛心想,驀地起了疑心,不禁又想道:“房中並無第三個人,他為什麼要和妹妹耳語?難道、難道他已經知道我在外面愉聽?”
忽聽得各夫人大聲說道:“什麼?你是教我哄騙人家的好姑娘!”
任天吾面色一沉,說道:“你怎麼說得這樣難聽,我這不過是權宜之計。”
谷夫人憤然說道:“我不能這樣做!你如果能夠把韓姑娘找來,我是會感激你的。但我一定要和她實話實說,她願不願意幫忙,只能憑她定奪。我可不能用謊言欺騙她!”
任天吾一副啼笑皆非的神情,指一指窗外,“哼”了一聲說道:“你,你呀,你真是——回好糊塗!”
谷夫人怔了一怔道:“什麼,外面——”“有人”二字未曾出口,只聽得“叮咚”一下的佩環聲響,谷夫人出去看時,只見一條黑影已經越過了牆頭。韓佩瑛走了,她走得匆忙,不小心給樹枝觸著她的耳環。
任天吾道:“三妹,不要去追!”
谷夫人雖然沒有看見韓佩瑛的廬山真貌,但從她的背影,從聽到的那一聲佩環聲響,已知是個女子。谷夫人本來也是個聰明人,怔了一怔之後,立即恍然大悟,說道:“來的敢情就是韓大維的女兒?”
任天吾:“不借。正是你家的未過門媳婦,我進來的時候,早已發覺她了。”
谷夫人道:“你何不早說?”
任天吾頓足嘆道,“你好糊塗,她是你家未過門的媳婦,我一聲張,她的面子往哪裡擱?”
谷夫人啞然失笑,說道:“這麼看來,她可能還未知道嘯風與奚玉瑾的事情,這次是想偷偷的來打探訊息的。哎呀,咱們說的話。她一定聽見了。”
任滅吾道:“我正是要說給她聽的。我已經向你暗示,你卻不懂我的意思。剛才只要你有個肯定的表示,表示一定要維護她,她自必感激你的。那麼一來,她為自己著想,也會去給嘯風解鬧了。現在好啦,你說了相反的話,把她氣跑,只怕她丙也不會做你家的媳婦了。”
谷夫人不悅道:“我就是知道她在外面,也還是要這樣說的。我不像你這樣工於心計,我不能用謊佔哄騙一個比我年輕三十年的小姑娘。”
任大吾苦笑道:“三妹,你的脾氣還是像做閨女之時的一樣執拗,那峨就無話可說了。”
谷夫人忽地想起一事,說道:“你既然知道是她在外面,何以你又和我說她父親的壞話,不怕她聽見?”
任天吾道:“那是兩回事。說她父親壞話的是我不是你,她要怪也只能怪我不能怪你的。我之所以要故意說給她聽,當然有我的理由。但現在你已經把她氣跑,我也不想再和你解釋原因了。”
原來任天吾與韓大維有點私怨,他真正的心意,實是不願韓佩瑛與他的甥兒成婚。另外還有一層,他也不願意少陽神功的奧秘讓韓大維得到。是以他打了個如意算盤,由妹妹來籠絡韓佩瑛,利用韓佩瑛給奚家解圍,但又不想韓佩瑛嫁給谷家。他知道韓大維是最要面子的,他說的話傳到韓大維的耳朵裡,韓大維一定要退婚,也一定不肯接受少陽神功的治療。
谷夫人哪裡猜想到他這曲曲折忻的心事,嘆口氣道:“我本來就是要她知道真相,今晚的結果也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