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封溥羽大家望著古緋,先是嘆息一聲,他撫著銀鬚,好一會才慢吞吞地開口,“老夫就知,禮之同你走近,總有一天會有禍事上身,紅顏禍水,紅顏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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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敢將自己給賣了
是夜,漆黑無月。
古緋並未回屋,她坐在院子裡的廊簷下,瞧著黑夜中深淺不一的陰影搖曳不定,所有的黑暗都倒影在她眼眸中,成為亙古不變的深沉,一如這會她的心境,沉入不見底的深淵中,不見日月溫暖。
夜鶯搬來張錦杌坐到古緋旁邊,她手裡拿了把小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末了瞅著古緋沉默的模樣,斟酌著道,“姑娘,婢子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老想著都要暗害您?”
她年紀小,尚未觸及世間的渾濁,自然覺得不太理解周遭許多人對古緋的針鋒相對。
古緋回頭看了她一眼,唇線微揚,眸子都暖了點,她伸手摸了摸夜鶯頭上小小的丫鬟髻,淡淡的道,“很正常,姑娘也時常都在算計別人,為了自個的*和貪婪,人活著就都是在爭鬥,若不然只有被別人吃掉的份。”
夜鶯皺著眉頭想了會,她秀氣的臉上露出困惑和不解,倏地她眼色一亮,“就像是以後姑娘買了其他的奴婢回來,然後婢子和白鷺為了能一直待姑娘身邊,就要同她們爭鬥,是這樣的道理麼?”
說完,她看著古緋,小臉上神色複雜。
古緋點頭,她的視線又落到虛空處,近乎喃喃自語的道,“以前我以為做自己喜歡的事,再和兩情相悅的人一起,這便夠了,爭鬥麼?不屑為之,可你不算計別人,不代表別人不來算計你,人啊,總是這樣……”
語到最後便自發的小聲沒了音。
夜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爾後她小腦袋重重一頓,就對古緋道,“姑娘放心,婢子日後定好生監督白鷺跟苦媽媽學武,婢子也努力認字讀書。不叫外人欺負了姑娘去。”
這種單純的卻諾言般沉重的話語,實際古緋最不願意聽,她從不認為依靠誰便能一生無憂,更不會同尋常深閨姑娘家一樣以為。嫁人生子,攀上個權勢夫君,便能一世安好。
她骨子裡流淌著驚世駭俗的抗爭之力,爹孃生前的鶼鰈情深,早成為她記憶中的美好,是以若不能做到“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寧缺也勿濫。
眼見古緋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夜鶯小心起身,躡手躡腳地回到房間中。將正在偷懶打盹的白鷺揪了起來,並罵道,“懶東西,你再偷懶,日後姑娘身邊有了旁的丫頭。你我地位便岌岌可危了。”
夜鶯也是聰明的,只是和古緋間普通的閒談,就推舉出了其他的心思。
白鷺皺著眉頭,嘟囔個嘴,十分不滿的道,“姊,你莫不是真當自己是姑娘的丫頭了?”
這話叫夜鶯一怔。她稚嫩的臉上閃過違和的厲色,一巴掌就拍在白鷺頭上,“以後再不準說這種混賬話,要叫我聽見,我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別看白鷺會拳頭,夜鶯只能讀會算。可許是帶了血脈的天性,白鷺就是怕夜鶯的不得了,知曉她這雙生姊姊,腦子靈活的很。
將白鷺懊惱的神色盡收眼底,夜鶯軟了軟口氣。“你莫要在想著其它,如今你我賣身契都在姑娘手上,自然便是姑娘的人,你沒看……算了,就你那豬腦子,也想不明白,日後聽我話行事就好,咱們跟著姑娘,總不會吃虧的,我能看出,姑娘對自己人還是維護的很。”
白鷺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瞅著自家沒腦子的妹妹還算朽木可雕,夜鶯才稍微滿意點,“去,今晚上苦媽媽和尤二哥都去給姑娘辦事去了還沒回來,你警醒點,堤防著大房那邊。”
說完,她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