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也不勸她,只是身子往後退了退,靠在了另一處足有成人胳膊粗的另一間牢房的柵欄上,目光晦澀看著極力壓抑,卻仍是間或發出一兩聲啜泣聲的紅翹。
“你這是為什麼?”紅綃哽了嗓子,仰頭看著頭頂的黑沉沉,字字泣血的問道:“我沒有提醒你嗎?我沒有告誡你嗎?你……”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為什麼?”紅翹努力的想要瞪大眼看清眼前的人,可是那毒素已經損壞了她的眼睛,眼前除了模模糊糊的一片光影,其它竟是什麼也看不清,她悲嗆一笑,猛的怒聲道:“我也想問為什麼?我不好嗎?我不夠漂亮嗎?我是先帝指給王爺的,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為什麼到我這,便成了我痴心妄想,不安分守己?我想要的重來都只是該屬於我的那份。我沒有妄想什麼王妃,側妃,我只是想要成為王爺的女人,這是我的權利,是先帝賦予我的權利,我哪裡錯了!”
“你只想著你的權利,卻忘了你的本份。”紅綃淚眼模糊的瞪了眼前一臉扭曲的人,“你是個奴才,便是你做王爺的女人是先帝的意思,可是王爺他是你的主子,有奴才能替主子做決定的嗎?”不待紅翹反駁,紅綃又道:“再說了,男歡女愛,本就講個你情我願,王爺於你無情,你不知道嗎?”
“不,不是的。”紅翹尖聲的喊了起來,“沒有蘇慕雲前,王爺他一直待我很好。”
“王爺待誰都好。”
“那不一樣。”紅翹怒聲打斷紅綃的話,似是陷入回憶般,輕聲道:“我陪王爺去山陰時,王爺他待我跟平時待你是不一樣的,你永遠都不知道,那短短几日是我這一輩子最開心的時候……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那個女人要出現?如果她不出現,總有一日我會成為王爺的女人。是她,都是她不好,是她該死,我沒有做錯。”
紅綃眼見得紅翹又是一番顛狂,她也再不想勸,一個人要想死,你就是跟她說上千遍不能死的理由,可她就是要死,你又有什麼辦法呢?
紅翹已然由愛生恨,由痴成魔。再多的言語只怕都已勸不回她。
喊聲由最開始的歇斯低裡變成了一聲聲無力的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你知道那個毒藥不但會要了王妃的命,也會要了王爺的命嗎?”
紅翹霍然抬頭,便是五官已然不辯,但紅綃還是在一剎那間看到了她的驚懼與擔憂。
“你騙我,她明明說,這藥對男人沒有影響的。”紅翹粗聲喊道。
“她是誰?”紅綃身子一緊猛的向前,雙手一把攥住了紅翹,一聲接一聲的道:“她是誰?她要借你的手殺王爺,你到這個時候還要維護她嗎?王爺因為你下的毒已經危在旦夕,眼見再找不到解藥,便時日不多,這就是你對王爺的愛嗎?你的愛就是要讓王爺死嗎?”
“不是的,不是的……”紅翹拼命的擺手,試圖阻止紅綃往下說,可是不任她怎樣躲,紅綃的手卻是像鐵抓一樣,牢牢的抓住了她,甚至能聽到骨頭咯咯的響聲,“紅翹,王爺他快不行了,你知不知道。”
“是謝蘭亭,是她交給我的毒藥,她說只要蘇慕雲死了,王爺他就會接受我的。”
紅綃手一鬆。
牢房裡的紅翹便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你怎麼就這麼傻!”紅綃再也忍不住的對著癱在地上的紅翹喝罵起來,“你難道不知道,謝蘭亭她自己對王爺就是由愛生恨,你的腦子都餵狗了啊!”
癱在地上的紅翹雙手緩緩的捂在臉上,不多時牢房裡再次響起一陣細細的啜泣聲,只不同於先前的壓抑,這啜泣聲到最後變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紅綃……求你,求你讓我再見王爺一面。”痛哭著的紅翹驀的跪倒在地,對著紅綃便“通、通”的磕起頭來,“紅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