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受了委屈找到了久別的親人一樣,放聲哭了起來。
董智一手摟著林萍的頭,一隻手不停地撫摸著她那長長的秀髮,彷彿那是機杼上的一根根絲線,馬上就會織出一匹情感的錦緞。
林萍終於止住了哭聲,但她仍像幼兒在媽媽的懷裡安睡一樣靜靜地把頭埋在董智的懷裡,兩個人沉默了好一陣。
董智雙手扶著林萍的肩頭,慢慢地讓她坐下,並用面巾紙輕輕地粘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董智就像大哥哥對小妹一樣,非常溫和地問道:“林萍,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董哥,其實也沒有什麼事。今天人家請我吃飯,我喝多了,不知為什麼,特別特別想見見你,想和你聊聊,你不介意吧?”林萍像一隻溫順的貓。
“林萍,還是那句話,你哥介不介意,只有你知道,連我都不知道。”
“董哥,你還是那麼有意思。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呢?”
“你既然不知道,那你怎麼會半夜三更打電話呢?你既然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我一定會來這兒呢?”
“你是不是生氣了?”
“生氣我還能來嗎?其實,你這人什麼都好,就這一點不好。”
“哪一點不好?”
“你說哪一點?就是明知故問。”
“我就想問問你,不行嗎?”林萍有點撒嬌道。
“行,行,行,你是爬到我心裡的毛毛蟲。”董智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真的?我有那本事兒?”林萍有點得意。
“這不明擺著嗎。我想什麼,你都知道。你就在我的心裡看著我的心,所以,我的心裡有啥沒啥,你看得一清二楚。”
“那為什麼是毛毛蟲呢?”
“毛毛蟲渾身有絨絨的毛,動起來你不覺得痛,但也癢得讓人不好受。”
林萍聽到這裡,一下子笑出了聲。
林萍和董智走出了黃鶴樓飯莊,街上的霓虹燈閃爍著自己的光彩,雨後的溼氣沁人心脾,一陣微風吹來,林萍打了一個寒戰,董智把自己的上衣遞過去,說道:“把它披上。”
董智和林萍一同來到“情侶咖啡屋”,在一個幽靜的角落坐下來,幽幽的燭光顯得那麼柔和,杯裡的咖啡散發出陣陣清香。
董智挾起來一塊方糖,問道:“加糖嗎?”
林萍點頭道:“謝謝。”
這時,董智才細細地打量了一下林萍。面板仍是那麼細膩白嫩,但青春的光暈少了許多,臉上透出的是少婦的成熟,額頭也增添了些許生活留下的風塵。
林萍邊用勺子攪著咖啡,邊藉著燭光看看董智,問道:“你這幾年怎麼樣?”
“山河依舊,面貌已改。”董智認真地答道。
“聽說你下去幾年?”林萍問道。
“是的,三年。但是,星星還是那個星星,月亮也還是那個月亮,功不成,名不就,身無分文,一介草民。”
“你這人還是那味。”
“什麼味?酸味,臭味,還是兼而有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個最遠,哪個最深。”林萍小聲地唱道。
“瞧瞧,瞧瞧,這女娃兒咋成了這樣了呢?”董智用山西土話說道。
“這還不是跟你學的?跟什麼人學什麼,我就跟你學會了醋味。”林萍打趣道。
“對了,聽說你這幾年幹得不錯?”董智問道。
“馬馬虎虎,混日子唄。”林萍的話中有一種成功的自信。
“給林處長請安。”董智雙手作揖打趣道。
“起來吧。”林萍裝作慈禧太后的腔調。然後,又認真地說:“董哥,以後對我能不能不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