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細細姐,真的有聲音!”巧珍嚇得花容失色,躲到了蘇合香身後。
蘇合香定了定神,那聲音聽起來很像在磨著什麼東西似的。
“你去搬梯子過來,我一定要瞧瞧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細細姐,你可千萬不要啊!萬一嚇出病來可怎麼好?”巧珍幾乎快哭了。
“我身子沒那麼嬌弱。”她不耐地揮揮手。
“細細姐,你在說笑嗎?茶坊裡就屬你的身子最嬌弱了!”巧珍實在懷疑她對自己身體的認知程度。
“哎呀,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總要弄清楚那是什麼聲音以後,才下會自己被自己嚇死呀!快去快去!”她揮手催促。
“那也別是你自己親自看呀!要不我去找四五六他們來看,多點人壯膽也好。”茶坊裡有九名樂工,名字分別從一排到九,巧珍想到了體格最壯的小四、小五和小六。
“不行,太多人來會把那聲音給嚇跑了。你誰都不許找來,悄悄把梯子搬來給我就行,快去!”她堅持要自己一探究竟,何況若真是“她”的鬼魂出現也沒什麼好怕的。
巧珍哭喪著臉銜命而去,半晌,費力地搬來了一具木梯。
蘇合香悄悄把木梯豎靠在牆上,讓巧珍在底下扶著,自己躡手躡腳地爬上木梯。她刻意把一腳放在上一階,另一腳放在下一階,心想萬一看見什麼不該看的可以逃得快一黜。
“細細姐,你小心點兒!”巧珍在底下緊張兮兮地輕喊。
她深深吸口氣後,從牆頭悄悄地探出頭,屏息地朝底下快速地瞄一眼——
兩塊好大的木頭率先映入她眼中。什麼時候多了這兩塊木頭?她的視線疑惑地越過木頭,落在發出掬水聲的井旁。
咦?是個人?心中才閃過這個疑惑,她不禁也覺得好笑起來。是個人不好嗎?莫非自己還真想見鬼呀?不過,她倒真希望是“她”的鬼魂出來和自己說說話。
蘇合香偷偷觀察著那個人的舉動,發現他坐在井邊磨著幾把形狀奇怪的刀子和斧頭,她的心臟猛地一緊,背脊流過一道寒意。
那人在磨刀子,他該不是什麼盜賊之類的吧?
“細細姐,看見了什麼?”巧珍在底下不安地問。
“噓,別吵!”她要看清楚這個人還有什麼可疑的地方,要是真準備幹壞事的,一定告訴蘭姨報宮去。
那人穿著簡單的灰袍,沒束髮,看起來年齡很輕,五官也很端正好看。他在擦拭那些怪刀時的神情平和沈靜,沒有半點邪惡之氣,看起來實在不像個會幹壞事的人。
“喂,你是什麼人?”她忍不住出聲問。倘若這年輕人誤入歧途,她可得好好勸他回頭是岸。
孫玄羲聽喚,慢條靳理地仰望攀在高牆上的絕色女子。他很早就聽見她們在牆那邊竊竊低語的聲音了,所以聽見蘇合香的叫喚聲時並不驚訝,不過在看見蘇合香姣美的面容、水漾的明眸後,他仍是失神了一瞬。
“你在那兒幹什麼?”見他沒回話,蘇合香清了清喉嚨又問。
“細細姐,你到底在跟人還是跟鬼說話?”扶著木梯的巧珍圓睜了眼。
“一個男人啦!”蘇合香低頭拋下一句。
“天哪,一個男人!”巧珍的表情好似比聽見鬼還驚恐。“細細姐,你忘了蘭姨給你訂下『三不讓』的規矩嗎?男人不讓碰、不讓近、不讓言,你怎麼能讓男人跟你說話!”
“不是我讓男人跟我說話,而是我自己找他說話,別囉嗦了!”蘇合香微惱地斜睨她一眼。
孫玄羲抬眸看著蘇合香,猜想著她應該是隔壁“亂茶坊”裡的舞伶吧。竟然還有什麼“三不讓”的規矩,真是好笑。
“喂,我問你話呀,你怎麼不答?”蘇合香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