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便止步,瞳孔裡只留下沈墨一人身影。
景笙看得那樣認真,每一個細枝末節都不曾放過。
視線隨著沈墨的動作而移動。
舞罷,沈墨放下劍,擦了擦汗。
景笙握著書,邊鼓掌邊走近前:“小墨,舞得真漂亮。”
沈墨抬起眼,看著景笙,雖是笑著,笑容裡卻帶了幾分勉強。
景笙略一停頓,問道:“小墨,你有什麼……不開心的麼?”
沈墨嘆了口氣,緩緩搖頭:“不是因為我。”
轉身把劍放進劍鞘,沈墨低聲道:“今早剛剛傳來的訊息,女帝派去西涼問詢的使者被殺,邊關狼煙四起,西涼派了足足十萬大軍做前鋒。昨天,西涼的第一波進攻已經開始了,邊關兩城被突襲攻下,死傷無數,現下邊關已是大亂。”
沈墨皺著眉,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以至於語氣都變得低沉。
景笙心中一動,微微抬起手,似乎想要撫平那眉間的皺褶,手停在半空,到底沒敢觸上。
它讓沈墨擔心了。
那是景笙對於這場聲勢浩大的戰爭的第一認知。
三六章
等訊息真正傳來時,邊關連丟的又何止兩城。
接連五座城池被攻下,屠戮遍地,屍橫遍野,西涼鐵騎攻勢勢如破竹,此時丟得就已不僅僅是城了,女帝震怒,撤職查辦五城相關官員與將領,不計牽連親屬,處死共三百四十一人。
西涼刺客夜入帝都,刺殺當朝數位一品大員,其中禮部尚書、兵部尚書傷重不治,左丞相、禮部尚書等均受輕傷。
女帝聞訊,氣急攻心,當夜病發垂危,太女攝政,全權代理西征之事。
像是計劃好一般,一時間謠言瘋傳,一時說西涼鐵騎已攻進瀾山峽谷腹地,越過廣江,一時又說西涼鐵騎已逼近帝都,不日便要奪下皇王朝。
不論紛論如何,西涼的這一場進攻之迅速,糧草之齊備,用兵的神速都預示了一件事——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反攻,這個從草原上來的民族表現出了她們對於肥沃土地最深切也最直白的渴求。
景府此時也亂作一團,西涼刺客夜入帝都,帝都已然不是安穩之地,老夫君已讓家丁收拾行裝,籌謀一但西涼深入皇王朝腹地,便向東南行進。
便是在這樣的紛亂中,晉王爺竟然還不忘讓家丁帶景笙去見君若亦。
然而景笙第一次覺得不耐煩。
西涼刺客夜入帝都,這幾乎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
女帝在病倒前已下令自西涼到帝都一路的守備都算作枉顧職守,一律下獄挨個盤查。
而不巧的是,沈墨的母親沈雁恰在這一線上。
她是自西涼而來的第一個門戶守備,完全不容分辯,重罪不赦。
景笙得知,當即便要去找沈墨。
還沒出門,已經被晉王府的家丁圍住,被迫著上了轎子,坐在轎子裡,景笙卻是心急如焚。
沈墨定然比她要早知道這個訊息,她去了或許也幫不上忙,可是至少可以幫沈墨分擔一部分的苦惱,要她此時乾坐著這裡陪著君若亦,她實在做不到。
轎子停在晉王府門口,景笙掀了簾子快步走進晉王府中,不等侍從帶路,徑直走到君若亦的院落,她甚至沒能注意到晉王府裡比平日要多得多的下人。
君若亦正在品茶,面前茶杯尚冒著絲絲熱氣和淡淡茶香。
“君公子,不知你的傷如何了?”
“還好。”
“那不知我現在能不能離開?”
景笙說的如此順溜,君若亦也愣了片刻,才道:“我沒攔著你。”
景笙看了一眼屋外守著的晉王府家丁,兩步走到君若亦窗臺邊,